“是。”秋婉知道自己瞞不過他,便干脆抬起頭來:“他是告訴過我,但我現在不想摘蠱毒了。”
“告訴我,冷無寧跟你說了什么?”他抓著秋婉的肩膀,眸中的壓迫感叫眼前人幾乎窒息。
秋婉心內惶恐,又實在拗不過他,只搖搖腦袋哀聲道:“求你了,咱們別再為這事兒鬧騰了,我不想摘這蠱毒了。”
說著話,忽然眼眶泛紅,兩行清淚不受控制的自眼中流下:“我不想你去那個地方,也不想你為了我再受傷,我只要你好好活著,能陪著我就好了。”
她心內極盡委屈,又十分惶恐害怕,終于忍不住將所有心聲都如數說了出來,秦幕恩聽在耳畔,卻也著實惻然。
只將她輕輕環在身前,柔聲道:“別怕,我什么事兒都不會有。”說著捧起秋婉的小臉:“告訴我,這蠱毒要怎么去摘?”
后者無奈,只好如實道:“冷無寧說這蠱毒只有養蠱的人才摘得了,可那人地處苗邊,在西南邊境,一般人也根本尋不到他。”
秦幕恩點點頭,冷無寧的意思他自然明白。
便是他若真心要求解蠱之術,也只能帶著婉獨自前往,畢竟這苗邊之人脾性怪異,若是動靜鬧得太大,那養蠱人一旦躲了起來,想要再找他恐怕也有些難了。
“我知道了,走吧,咱們先回去。”
說著便又輕輕牽起秋婉的手,兩人出了客棧卻瞧著這紅葉會的比試還不曾結束,河對岸那邊依然塵土飛揚,鬧得正歡。
秦幕恩卻是搖了搖頭,縱身上馬,又將秋婉扶到身前,一路縱馬疾馳,只在日暮之時終于趕到了巫崖州山寺之下的客棧之內。
而此刻的白荷及嚴安等人都已經等得心急如焚,畢竟二人此去,和約定的時間相差甚遠,可礙于寺中清規,幾人也不敢貿然上去,怕攪擾了居士修行。
只等到今日,見到秦慕恩帶著秋婉平安歸來,才終于松了口氣。
落馬,坐定,秋婉便只讓白荷陪著緩緩往屋內去。
沉淀了半晌,才終于將這一路遭遇如數講出。
后者聽罷滿面驚訝,那雙眼中竟已泛出隱隱淚光:“娘娘,那就是說,您現在還帶著個什么蠱毒了?”
“是。”秋婉點點頭:“為這事兒恐怕還要奔波,早知如此,那晚上我便不該跟著他出去。”
白荷聽罷卻搖了搖頭:“這有什么該不該的,娘娘您心里有皇上,自然想要知道他的去向,這事都是自發的,沒有什么對與錯。”
只聽白荷如此一說,秋婉心下稍安,卻依然眉頭緊蹙,只盼著嚴安與陳公公兩人能夠勸得動秦慕恩,便將此事作罷。
而此時,秦幕恩身旁,陳公公和嚴安都面色凝重,兀自垂手而立,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秦幕恩的脾性他二人自然了解,這若是打定了主意的事情,想要叫他放手,卻幾乎不大可能。
但這事兒聽著便是九死一生,況且他此去便已經受了重傷,原先陳公公陪他出來還指望著他經這一次之后能養精蓄銳,調好身體,結果沒成想這事態反倒更加嚴重了。
只又扭頭看了一眼嚴安,對方會意,只向前一步,勸道:“王上,龍體安康最是要緊,你心頭所系乃是元國百姓,卻不能一時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