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頭自然還是有所顧及,畢竟秋婉是第一次來,這衛國也沒人見過她,但秦慕恩想要混進去多少也不妥當。
可后者似乎已有所準備,只擺擺手道:“自然要去,稍作準備就是。”
說著話,反手便將門帶上,嚴安無奈,只得又退了下去。
而此時秦幕恩才又轉頭看向兀自坐在欄臺處眺望遠景的秋婉。
此時已是隆冬時節,衛國不比元國,這洛城之內,還不曾下過一場雪,但依然冬風蕭瑟,瞧來卻有幾分寒涼之意。
他只瞧著秋婉如此,卻也鬧不準對方心里頭在想些什么,只將東西放下,又坐在她的身旁,緩緩道:“婉兒,瞧著這外頭似乎心里頭有事。”
后者也不避諱,便只點了點頭道:“我卻也沒想過在衛國能遇到哥哥,只這一來,好似卻有些思鄉情切了。”
說著話,看著遠處。
“往前在慶國也不常見下雪,好容易等到一場雪都要開心的慶祝半天,這樣子青翠的冬日著實很少見了。”
秦幕恩聽了這話卻也說不準心頭是何滋味,只緩緩撫過她的鬢發,柔聲道:“可此番出來也算是見到了李懷景,卻也算是回了慶國。”
說著視線也投向遠處:“你終歸是來的元國,日后總得要習慣這一切。”
道理秋婉自然也懂,眼前人的心思她似乎也有所了解,只又回頭看著秦幕恩:“你并不喜歡我同哥哥接觸,也不喜歡我跳慶國的舞,聽慶國的弦樂,是嗎?”
后者很是訝異,只一臉莫名的看著秋婉,卻不知道她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雖然恰好說中他的心思,但這心思他卻從不曾對外講過。
“你為何會這樣講?”
“因為昨天的你和之前不大一樣。”秋婉說著又別過了腦袋,輕輕伸手給自己揉起酸疼的腿側來:“你昨天不高興了。”
“我沒有不高興。”秦幕恩說著,眼底也閃過一抹愧意。
可秋婉卻似乎并不認同,只搖搖頭道:“你很少這樣,如果你這樣就一定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讓你不高興了。”
她說的很認真,眼神又如此清澈,秦幕恩看在心內卻有些許慚愧,只笑著揉了揉秋婉的腦袋:“我弄疼你了是不是?”
說著竟然一本正經的同她抱歉,接著又將秋婉輕輕的攏在懷中,柔聲道:“我沒有不高興,真的,只是昨晚的月色太撩人心弦,又讓我有些失態罷了。”
他想起昨夜的秋婉,就如同月下謫仙一般,好似隨時都會離他而去,而且是慶國的鄉音,讓這一切都似乎變得不可捉摸,無法確定。
秦幕恩也不知道這情緒是因何而來,但他卻并非想要叫秋婉受苦,只聽她如此說,心中更是難受。
“我不怪你,婉兒有的時候并不懂事,都是你在包容我。”她說著話,在他懷中抬起腦袋,濕漉漉的眸子仿如小獸一般,卻叫秦幕恩一時心軟,忍不住笑了一笑。
“婉兒從來也沒有做過什么不對的事情,還需要我來包容。”說著話,指尖自她臉側劃過:“你想做什么,想說什么,只管由著本心去就好,不必在乎旁人,哪怕是我的看法。”
這話卻叫秋婉聽來有些許感動,只點點頭,整個人又變得活潑許多。
而后忽然悄悄地湊近了他的身前小聲道:“我覺著咱們今夜都得晚點出發的呢,合窈姐姐那頭也在歇息。”
秦幕恩聽罷,心下一驚,卻發現秋婉不知什么時候變得如此調皮,只瞪了她一眼道:“你又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