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聽罷,久久未發一言,末了才道:“這一趟進山寺的愿望已了,江湖之行也該罷了。”
說著話正要轉身,卻又被秋婉一把拽住,宛若星河般閃亮的眸子靜靜的盯著眼前人:“咱們來這兒的時候可都有祈愿過的,你還記得嗎?”
秦幕恩怔住,卻不知她此時說這話有什么意義。
秋婉搖搖頭又上前一步,仰首將小臉湊的與他如此之近,卻仿佛呼吸之間便能將彼此融化。
“我曾祈愿,這輩子可以像尋常女子那般得到一個一心人,白首偕老,舉世無雙。”
“無雙。”
秦幕恩聽著,眸色卻暗了一暗。
向來只是簡單一個詞,可如今任由他處于廟堂之上,便是這最簡單的事,聽來都好似十分難做。
見著他沉默,秋婉的表情卻依然從容,只挽了他的手臂一面往回去,一面又道:“但我知道有些事兒終歸只是祈愿,往前我曾有過一段如今想來也覺得如同幻象的遭遇,可又有很多事兒證明了,那也絕非幻象。”
她說的自然就是那大夢一場的事兒,不過卻也未向秦幕恩說的更清楚,只這一句話草草帶過之后才又道:“可我想,大約因了那事兒才顯得我確實與眾不同,也許蒼天厚愛真能叫我實現自己的祈愿,也未嘗是不可能的。”
說著話卻又笑了起來,她的笑聲如此悅耳,便如微風蔌雪一般拂亂了秦幕恩的心。
只瞧著他靜了半晌才道:“我也曾有過祈愿,你猜猜看我寫的什么?”
秋婉仰頭看了看他,卻又垂眸下去:“無非也是國事之類吧。”
秦幕恩見她如此,只悄悄抓緊了秋婉的手,一言不發又往前方走去。
“往后再告訴你。”
瞧這兩人的身影緊緊的依偎在一起,卻好似如此溫存甜蜜,跟在身后的阿朗見了,卻由不得微微促眉。
只揮的揮手,一旁的兩個小弟立刻會意,只等著兩人眼看著便要踏入院門,忽然有一人壓低了聲音,急急道:“不好了,和禪大師出事兒了。”
一聽此話,秦幕恩心頭一緊,秋婉也嚇了一大跳,連忙道:“你快去看看,我隨后就來。”
她腳步稍慢,自然比不得秦幕恩身懷輕功,不過三兩下便掠身出去。
況且此刻兩人已在院門之內,對于潛在危險的防備卻也著實低了很多。
只此一念之間,秋婉還要再踏足,忽然只覺得身后有動靜傳來,卻來不及回頭,便被一塊手帕捂住了口鼻,旋即昏了過去。
這一睡卻也不知過了多久,等到她在醒來的時候卻發現天色已經大亮,看樣子自己少說也是昏迷了一整日去。
在看此處,顯然已在不在那山寺之內,卻也不知自己如今面對的究竟是個怎樣的情勢。
只堪堪起身,覺得身體昏沉無比,再又抬頭瞧著眼前狀似簡陋的木質屋子,心內一愣。
秋婉與那山寺雖談不上熟悉,但對前后院落卻也有幾分了解。
這乍眼看來,眼前的地方似乎已經不在巫崖州高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