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冷晴也是心意已決,卻頗有殘破世俗情愛的覺悟。
這之后她與秦幕恩之間再也不會有糾葛,卻又好似是放過了自己一般。
一念即止,秋婉又轉過頭來瞧著和禪大師:“師傅,她可還有留下什么別的話嗎?”
和禪大師搖了搖頭,嘆息道:“冷晴姑娘已經看破了紅塵,這往后會去到哪里也不是你我該要打聽的,她既心意已決,你我也該尊重她的想法。”
“這江湖廣闊,且任由她去便好。”
秋婉點點頭,又道:“說到底,冷晴姑娘還是屬于江湖的女子,肆意自由又灑脫,這樣的性子卻是我一生都學不到的。”
說到末了又有幾分神傷。
想來守在君王身側,一生一世一雙人也已經是種奢望,是需要去佛前上香祈愿的大念。
又何況冷晴這樣的性子,與她而言,若是跟隨在了秦幕恩的身側,糾葛磨難的也還是她自己罷了。
如此一來,斬斷過去,這也算是給了冷晴自己舒一口氣的機會。
正如和禪大師所說,江湖廣闊,去哪里又不是一樣。
秋婉想著這些,忽然覺得胸中擁堵,只念叨著:“女子動情,這一生一世,卻也未免為情熬傷了心,熬白了發。”
一念閃過,只立足于漫天風雪之中任由著那地上積雪漫過自己的腳踝。
她站在其中卻絲毫也不覺得冷,只瞧著晦暗星月,一顆心也似乎飄到了許遠的地方。
只如此沉靜卻絲毫未注意遠處墻角之外,尚有一個身影正在盯著自己,那少年眼睛炯炯有神,直愣愣的盯在秋婉如謫仙一般的身影之上,一時間也有些怔住。
卻聽著他身后的人忽然開口,將阿朗的思緒打斷:“老大,我瞧著你對這姑娘確實挺有意思的,要不要考慮一下?”
“有意思個屁,你們懂什么?”阿朗說著張了張口,又沒有將余下的話說回去。
只聽著身后人繼續道:“老大,您瞧著他們在這事沒辦成,估計明日一早也該下山了,咱們要動手是不是得趁現在。”
說著又是一個抹脖的動作,對于這般部下,阿朗也真是教的心力憔悴,只擺了擺手道:“先別急,今天晚上先把這女的弄來,那男的武功高超,咱們得想個法兒。”
“這女的不見了,他肯定不會著急下山,給咱們轉圜的時間也會多一些。”
身后的大漢聽著一面連連點頭:“不愧是老大,那說的話都比別人有水平。”
阿朗無奈,只瞧著木屋當中秦幕恩也已經起身,隨和禪大師一起,似乎正踏步往外來,便又趕緊收了身形,一群人往后退去。
而此刻,同和禪大師告別之后,秦幕恩才又回眸看向秋婉,心中也是五味雜陳,只隨她一起踏于漫天風雪之下,揚首看向晦暗無邊的星河,許久才道:“我卻沒料到在紅葉會上,既是同冷晴的最后一面。”
秋婉聽著也搖了搖頭,她知道冷晴為秦幕恩付出了許多。
若沒有冷晴,秦幕恩這身內傷恐怕也好不到哪兒去。
只一念即此,又轉過頭來幽幽道:“但我想現在冷姑娘興許是自由自在,很高興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