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婉說著,卻故意將話題往百日宴上引。
她知道秦幕恩因為這事一直對自己心中有愧。
果不其然,這話之后對方聽著便好似也知道她那日受了多大委屈,只柔聲道:“本王知道你付出了許多心力,在百日宴的備禮上。”
“確實如此,不過。”秋婉說著,又是一副懂事的乖巧模樣:“可我念著小公主可愛,這不好的事兒自然也不能由她拿了去,只不過,若是我早些知道便也就罷了,卻因為那幾朵紅梅毀了整雙鞋子,如今放在我宮里頭日日瞧著也是遺憾的緊。”
秦幕恩聽罷,略一蹙眉,仿佛此時也才覺得事情有異,只搖搖頭道:“卻是如此,這相師說的話,她早些日子也該透點風聲出來,這確實是惠貴妃考慮不周。”
“倒也不是貴妃娘娘的錯,她平日里忙著,這樣的事兒大概也不便往外傳。”秋婉說著又瞧了他這一桌子的奏折,也好似有些心疼,只又柔聲道:“近來這些事都把你忙壞了罷。”
說著話又主動起身,依偎去了秦幕恩的懷中,才又揚起腦袋道:“我也知道不該來煩你,可我確實又想你了。”
說著話,瞧著秋婉蜷縮起身子,便好似小獸一般,只又抬頭瞧著秦幕恩,攪和的對方心神蕩漾,只輕輕拍著她的腦袋,柔聲道:“你能來我心頭歡喜,哪里會說你煩呢。”
“只不過,”他說著話又垂眸看了秋婉一眼,只見著她眉頭緊蹙,好似有心事一般。
這般委屈的表情,往前他也見過不少,便也知道秋婉這次來除了百日宴的事兒,指不定還有什么別的不開心要講。
瞧著眼前人小心思仿佛也挺多,秦幕恩忍不住又笑著道:“怎么了?瞧你這一臉愁眉苦臉的樣子,還有人欺負你不成。”
這也只是句玩笑話,卻不料戳到了秋婉痛處。
她只立時點了點頭在看向秦幕恩時眼眶都已經泛紅:“倒確實是遭人欺負了,還叫人說不上話的那種。”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其實心底里還在盤算,若是真的只將這件事情說與了秦幕恩聽,恐怕對方也只覺得這無非是幾個嬪妃間的爭執鬧劇。
未必會往心里去。
秋婉兀自在心底盤算著要怎樣才能叫他知道這事情并不尋常。
只聽著秦幕恩又問:“什么事兒,不妨說來聽聽,本王自會替你做主。”
話雖然如此說,但秋婉心頭卻已經有了計較,只又搖了搖頭:“也沒什么大事,說與不說都無妨,我不過是心里悶了,想要來看看你。”
說著眸光一閃又將話題轉開了去:“今兒個下午我和柳嬪還有阿蘇藍一并去了制衣司里頭選料子,倒原本是件歡快的事兒。”
“噢?那可有選中什么好看的料子?”
秋婉搖了搖頭,卻忽然不再說話,只靜靜的依偎在他身前,侵占著對方的溫暖。
秦幕恩不知所以便也沒有再順著話題問下去,兩人便又絮絮叨叨聊了一些旁的,但見著日色漸幕,秋婉才又起身緩緩道:“王上,天色不早,臣妾也該回去了。”
說著話,臨出門前又刻意轉身,看了一眼秦幕恩,卻是滿眼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