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見她如此心中一個咯噔,往前他從不曾見秋婉這般委屈,便是受了冷宮軟禁的時候,也還是一副勇敢倔強的模樣。
偶爾,他還在心里盤算著,這姑娘到底是個公主,性子可卻不是個逢事只會哭泣吵鬧的小任性,偶爾卻還叫他覺得冷靜又堅強。
可他尤其見不得秋婉如此,便好似受盡委屈又隱忍不發的樣子,心頭自覺有異,可剛才問了那些許也不見秋婉說出一個字來,大約便只推測秋婉就是心頭不快,才想要來自己這里討個溫暖。
可末了,好似這事兒卻也并未解決。
只此一念閃過,秦幕恩在門邊踟躕了很久,叫一旁的陳公公都看不下去,這才又拱手上前:“王上,您瞧著是有心事的樣子,還是昭妃娘娘瞧著是有心事的樣子。”
秦幕恩聽罷,眸光一沉:“你如今還學會和本王打啞謎了,不如你說說,究竟是誰有心事。”
陳公公聽著笑了一笑,拱手上前道:“我覺著昭妃娘娘來找您,本是有話要說,可想了想卻又還是沒說,您又猜著她究竟有什么話沒說,只不料雙方都有心事。”
“凈是廢話,說重點。”見著秦幕恩似乎動怒,陳公公也不敢再打趣,連忙道:“今日里我聽制衣司那邊的小太監說,里頭好事出了些亂子,不過最后卻也是不了了之。”
陳公公說著,又將今日在制衣司內的見聞如實轉告于秦幕恩。
后者越聽面色越沉,末了才道:“這兩人只為了一匹料子,鬧得這么不開心?”
“可卻也并非如此,王上,我聽著說那徐美人那會兒都已經準備回去了,昭妃娘娘一行人才要過來,不過徐美人稍后又跟著進去,您想想,這再要爭自然也是難免叫人說不清楚的,這料子歸誰,誰先來后到,誰位份尊卑,那自然是有個計較了。”
聽到這里,秦幕恩心頭有數,但又總覺得這好似也并非大事,只不過這秋婉受了些委屈,他又心疼。
便又看向陳公公:“那料子可還有,再備上一些送去梨月殿上。”
“可不光是料子的事啊,王上,那僅有的一匹如今是放在了惠貴妃那處,說是日后定奪出的結果在尋著往誰的殿上送去。”
“惠貴妃?她也摻合進這件事了。”
秦幕恩聽著卻有些許不解:“惠貴妃不是一向不與人爭的嗎?”
“可不是嗎,她也沒說要爭,只說是等事情有個結果了,再做個定奪。”
“畢竟眼下惠貴妃是后宮里頭輩分最高,權勢最重的那一位。”
秦幕恩在前朝已久,熟悉于權勢斗爭,聽陳公公這么一講,他心中好似也明白了幾分。
忽然之間卻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浮起,無非是料子一樁小事,但秋婉看著卻又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往前這樣的事兒,或許她也受過不少,那會兒被送入冷宮,她好似都沒有今天這么失落。
他想著,便又揮了揮手:“走,去梨月殿一趟。”
而此時,秋婉回到殿內已久,卻只兀自在窗前靜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