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無把握秦幕恩是否能將這事放在心上。
一旁的白荷見她如此,便也只得寬慰著道:“娘娘,你若與王上說了,他自然會替您做主,但若是沒說,卻也是守住了分寸,不必懊悔。”
秋婉聽著只連連搖頭:“話雖如此,可分寸該我守,公道又有誰來給我?”
說著話眉頭一蹙:“即便那惠貴妃手有權勢,卻也不該如此濫用,若是后宮當中有失公允,誰有還能服氣。”
她說的也是事實,這惠貴妃出身卑微,往前在空中也從未說得上話,這一遭飛上枝頭,自然有些看不著道兒,行事起來卻有些過頭了。
兩人正自憤憤不平,卻聽得外頭通報聲傳來,秋婉立刻起身,便見著請慕幕恩只身前來。
見了他來,白荷立刻會意,又悄悄往后殿退去,秋婉瞧了對方一個眼色,又轉身往外,看著秦幕恩:“你怎么來了?不是還有好多事兒沒忙完嗎?”
“你那么委屈巴巴的走,我縱使有再多事兒也忙不完了。”說著話又攜著秋婉的手在殿內坐下,這才又道:“說罷,為了什么事兒這么委屈,卻在走的時候那眼神哀怨的都叫本王吃不下飯了。”
聽他如此打趣,秋婉也忍不住笑出聲來,又搖了搖頭道:“也沒什么大事兒,說來只怕叫你聽了我的笑話。”
“你不說,怎么知道我會不會把這當做笑話,快說罷。”
秦幕恩說著輕輕撫了撫她的腦袋:“是不是今天在制衣司受氣了?”
秋婉聽罷,面上佯裝驚訝:“這制衣司的那檔子事兒怎么傳到你那兒去了?”
“我若要知道,自然會知道,你還要不要說說自己的委屈了。”
既然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秋婉也沒必要白白錯失機會,只立時撇了嘴,靠在他的身側,這才又道:“其實也沒什么大事兒,只是那料子本身就是我先看好的,徐美人仗著有惠貴妃撐腰,卻偏要與我來爭。”
“這話可又如何講?”秋婉見秦幕恩問得認真,好似并沒有斥責自己不懂事的樣子,想來對方無形之中,心思已經偏到了自己這側。
便又立時道:“我去的時候那徐美人都要走了,這先來后到,位份尊卑不可是明擺著的嗎?可那惠貴妃卻偏要出來說,等這事有了定奪再講這料子歸誰,但那徐美人一日不松口,這料子可不就更不出來了嗎?”
“況且也不光是那料子的事,這可不就是她原本,”
她想要說著仗勢欺人,可也知道惠貴妃在秦幕恩心中,絕不是那個模樣,若如此說來,恐怕又叫對方覺得自己任性,只搖搖頭道:“卻也無法,我就事論事,先來后到扯不清楚,便也只能扯位份尊卑了,惠貴妃要替這事兒做主,我卻也無話可說,但心里頭總挨不住有些失落罷了。”
說著話又柔柔的湊去了秦幕恩的身前:“不過是一批料子的事兒罷了,王上也不必往心里去,我呀,過上兩天也就緩過神來了。”
這一來,秦幕恩只覺得眼前人好似比往日里懂事許多,可心頭里卻又有些不忍。
這百日宴的委屈她才剛剛受了,如今趕著好不容易挑了一批喜歡的東西,卻還未能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