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秦幕恩就忍不住微微蹙眉,秋婉聽罷也只得嘆了口氣。
向來人心難防,更何況是這樣做的全然不留痕跡的事兒。
她想著才又將腦袋軟軟的依偎在秦幕恩的身前:“再過幾日便是新歲,如今我這宮中也該忙碌起來了。”
本來少說著她也該提前個把月準備著折紙窗花,一應新歲事物,可是之前趕上祈福,又碰上白荷出了這檔子事,梨月殿內倒是反常的冷冷清清。
“今兒一年的晦氣倒是多的很,這其他儀式上,臣妾到準備多費點心思叫人去宮外請兩個雜耍班子過來,好像模像樣的給這梨月殿內祛祛邪。”
秦幕恩自然也知道,她心底里對近日宮中所發生的一遭事情都不大滿意,只聽著秋婉如此一講,也不忍心忤逆了她的心意。
只好道:“既然這樣,那外頭法師之類可有屬意?”
“還不曾,這事原本是要交給白荷去做的。”
秋婉說著又忍不住紅了眼眶,她知道這件事若要想要個說法,自然是除非秦幕恩能幫自己,可是對方若是想要平息風聲,那縱使是她,也翻不出個波浪來。
何況如今新歲,秋婉也并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鬧出什么亂子。
但這件事若要就此過去,卻也是不可能的。
她心頭篤定,只略略一想,才又轉向秦幕恩:“王上,新歲大典我還沒有忙著準備呈禮呢,到時候若是在殿上又讓惠貴妃瞧出了什么亂子,你可還會慣著我?”
秋婉這句話也無非只是想要試探個他的心意,當時惠貴妃便拿了那遭事情刁難自己,卻叫她面上無光。
可是后來又順著草藥來賣了自己一個人情,原先她也只以為這算是兩人交好,可如今順著情勢一看,秋婉卻不得不猜想,這人情的背后本就藏著一天大的陰謀。
可是她沒有證據,秦幕恩也不肯相信,既然如此,倒還不如把自己和惠貴妃之間的罅隙給挑明了來講,這樣萬一自己又遭了什么為難,至少秦幕恩卻也心中有數。
知道并非自己一味的胡攪蠻纏。
后者垂眸,靜靜地瞧了秋婉一眼,由不得嘆了口氣,只牽著她兀自在殿內坐下,迎著燈花,瞧著她漾蕩著倔強與不屈的眸子,忍不住感慨:“剛來的時候就是這樣的眼神,本王一早便覺得你這骨子里還是壓抑著一股倔強,我若要說什么你怕是聽不進去的。”
秋婉點點頭卻不置可否。
兩人靜坐半響,只見著燈花噼啪一聲,隨后屋內便陷入一片昏暗,借著幽暗的月華,秋婉見著秦幕恩在混沌之中起身,仿佛回眸瞧了她一眼,隨即又輕輕的往殿外去。
這一夜,他并沒有留宿此處。
而這段時日,秦幕恩同她的交集也確實算不上多。
不知為何,秋婉的心中卻忽然涌起了幾縷不快。
原先這個時候,白荷總會適時的上來,同自己說道說道,好叫她心口的迷霧散去,可這時她再又回頭,卻也只剩了千果一人。
她年紀還小,對于這些事兒,同白荷相比少了些人情世故上的領悟,只見著秋婉又瞧著門口,好半晌才像是反應過來,走上前道:“娘娘,王上是不是生氣了?”
千果說著話,偶爾卻也有些天真,叫秋婉聽在心里也覺得十分有趣,便又轉過頭道:“你如何覺得他是生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