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歲將至。
這幾日過去,白荷同張鐮的身體卻并不見好轉,冬日里本身就不適宜養生,他二人平日里做慣了粗活累活,這一遭身上大病小病一并發了出來,卻是每日都痛的輾轉反側。
深更半夜都是二人壓抑的嚎聲,叫旁的奴才婢子都嚇得不輕。
這一日,秋婉兀自在殿外站定,瞧著細細碎碎的雪花自頭頂而落,心緒卻只依然蕩著無邊憂慮。
往前這樣的雪景叫她覺得期盼,可眼下卻并沒有半分賞景的心情。
窸窸窣窣一片銀白絮絮蕩蕩的墜落,連帶著她的思緒也一并變得安寧。
縱使是尋常少見的景象,秋婉的心頭卻還是被不安包裹。
直到身后的人影緩緩走近也不曾察覺半分,倒是完全的沉浸在自己的一方天地里。
“走神了?”他語調柔軟,帶著些微的寵溺,自她身后環抱過來,又將腦袋埋在她的脖頸:“我聽說慎刑司那邊已經有了斷定,怎么還這樣不高興呢。”
“王上。”秋婉回過頭來瞧了秦幕恩一眼,他倒是來的及時,這事兒才剛剛過去,他的身影便又出現在了梨月殿內。
想必之前也是刻意躲著罷了。
只這么一想,秋婉又有些心中不快,只轉向秦幕恩道:“往前幾日,怎么沒見著你的人影呢。”
“梨月殿內亂成一遭,你還盼著我來?”
秋婉想想也是,那個時候若是他再來,恐怕也只能多添亂子。
畢竟風言風語已經夠多,若是折騰太過,與自己而言也未必是件好事。
只這么想了一想才又轉向他:“這事雖說是有了的定論,但是我這心里還是不大安穩,總覺著這幕后之人也未必會就此罷手。”
慎刑司的證據她都已經提了上去,想必秦幕恩心中也是有數的,既然知道白荷同張鐮是遭人陷害,自然就是有幕后之人。
而那人必然也不會對兩個奴才如此上心,可秦幕恩卻好像并不打算追究這一點,卻叫秋婉覺得有些忐忑,難道他知道是誰,所以有意袒護?
可即便如此,連秋婉自己心中都尚且不敢篤定,又何況是他呢。
她這么想著,只又抬起頭定定的瞧著對方。
“你覺得本王在這件事情上有失偏頗么。”
秋婉點點頭,卻又道:“臣妾不敢這么講。”
“如今這張嘴倒是越發的緊了。”秦幕恩說著將她輕輕攏在懷中,也不管秋婉兀自掙扎,只柔聲道:“這事兒本王心中有數,但只要婉兒沒事,旁的也不必過分計較。”
聽他這樣一講,秋婉心內更是好奇,由不得抬眸向他:“難道你知道這事是誰做的?”
“不知道,但我知道這事兒必然是為了構陷梨月殿的正主子而來,而非兩個奴才同你有利益糾葛。”
在這后宮當中可能抓出一堆所謂有理利益糾葛的人,到時候真要動手免不了又是一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