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已蒞平。三日后,西直門內德豐樓一聚。敬請在平親友蒞臨為盼。”
俞晉和手里拿著于德彪遞過來的報紙,遲疑而又略帶著疑惑地聲調,慢慢地讀出了這句話。
俞晉和讀完了這則廣告,隨后又將報紙遞還給了于德彪,問道:“就這?什么意思?三叔是誰的代號?”
于德彪滿臉都是興奮之色,不停地搓著雙手。他并沒有直接回答俞晉和的話,好像沉浸在興奮之中。他自言自語地說道:“沒想到,沒想到!居然這個聯系方式現在還用!這可真是光聽說桶落到井里面,沒想到這次是井落到桶里面了!”
俞晉和見于德彪沒有回答自己的話,而是在那里不停地自言自語,不由得有一些不快,他看著于德彪,輕咳了幾聲。
于德彪終于聽了聽到了這幾聲輕咳,連忙收攝心神,說道:“啊,科長您說什么?”
“我問你這個廣告啟示是什么意思?三叔究竟是誰?”俞晉和不悅地說了第二遍。
“啊,科長。”于德彪尊敬地先叫了一聲,然后才說道:“啟示中的三叔,不是指那一個具體的人。而是指的是北平站。也就說誰是軍統北平站站長,誰就是三叔。”于德彪連忙說道。
俞晉和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道:“這么說來,現在這個三叔就是陳正樹了,這則啟示也就是說他要召喚軍統北平站的所有特工,在德豐樓相會。”
“這則啟示其實就是發給一個人。軍統北平站的總聯絡人,這個人的代號叫做管家。”于德彪說道。
“管家?怎么沒有聽說過?”俞晉和疑惑地說道。
“他是原北平站長馮延年的直接下線,他負責向下面的特工發布馮延年的行動命令。”說到這里,于德彪略停頓了一下。
“他發布命令?”俞晉和有一些不相信地說道。
“嗯,就是他發布命令。原則上馮延年和下面的特工,并不直接接觸。”于德彪說道。
俞晉和聽了這話,更加覺得意外。他狐疑地看了于德彪一眼,接著搖了搖頭,說道:“不對!我記得上一次軍統在煤渣胡同的刺殺行動,就是由馮延年親自指揮。”
“那是一次特殊情況,上面催促的緊,而且還派了特派員督辦,所以馮延年才拋頭露面,那次行動之后,馮延年就隱遁了。”于德彪微微一笑說道。
俞晉和緩緩地點了點頭。馮延年確實在上次行動以后蹤跡不見,沒有人知道他的動向,看來于德彪說的不錯。
俞晉和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看著于德彪的眼睛沉聲說道:“還是不對,既然馮延年和下面的特工沒有任何聯系。但是在那個時候,你卻輕而易舉地找到了他!是你如何在那么短的時間里找到的他?”
于德彪聽了俞晉和這么說,不由得噗嗤一笑說道:“俞科長心思還真是縝密,連這點都考慮到了。我當然和馮延年建立有特殊的聯系,我這個小組可是他專門從東北地區調過來的啊。所以這里面的密語,含義我都知道。”
俞晉和這才點了點頭,說道:“這樣的話,就說得過去了。那也就是說這則啟示是陳正樹所發,目的為了聯系管家?”
于德彪點頭說道:“不錯。”于德彪說了這句話之后,看了看辦公室左右沒人,這才壓低了聲音說道:“這不正好是我們的機會?這次我們可有活干了!”
俞晉和還是不放心。他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又搖了搖頭,說道:“不對,你說得還是不對。”
于德彪看到俞晉和一本正經的樣子,撇了一下嘴,問道:“科長,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