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領頭的哪管那許多,一聲爆喝,領著其他人,策馬繞下崖去。
秦淵不敢有動,又在樹椏上閉目靜待了一會,果然一炷香后,一個大漢從后方密林中走了出來,左右查看了一下,也抬頭逐棵樹的查看,前后花去了一炷香的時間,這才走了。
秦淵見那人走向大路,思索了片刻,輕身下樹跟上了他,保持敵人在自己的視線里,是確保自己不會受到突然襲擊的最直接的辦法,秦淵也知道些許兵法,且賭上一賭,那大漢定猜不到自己竟然跟在他身后。
果然,那大漢走了半里路,尋到馬匹,徑自上馬走上了大路,朝城里奔去。
秦淵藏在路邊的草叢里,心想,張雄一向對自己還算不錯,今天竟就這么死在面前,此時恐怕還臥尸路旁,無人收殮。想著想著,張雄死時的慘象一遍一遍在秦淵心中重復,弄得他一陣驚恐,像是他害死了張雄一般,頓時全身發冷,手腳冰涼,抱成一團。
自己無依無靠,又無什么顯赫本領,更無什么投奔去處,這下還被人追殺,越想越氣餒,甚至想就此奔入深山,憑著采藥摘果,一人過活算了。
正在想時,遠遠一輛運草料貨物的馬車駛來,駕車的赫然眼熟,似是鄭家的一個武師,只見他駕著馬車,難得批了個麻布的褂子,一路罵罵咧咧的,手邊放了個陶壺,沒事就喝一口酒水,搖搖晃晃的而來。
經過秦淵身邊時,秦淵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忽見馬車后拖著一物,仔細一看,頓時嚇了一跳,那赫然就是張雄的尸首。
馬車空空如也,這武師卻僅用麻繩把張雄的腿腳一系,拖著便走。直拖在這沙土的山道上,拖出一路的血跡肉皮,尸體已是血肉模糊。
殺人便也算了,還如此虐待死者,秦淵不知從何而來的一股怒氣,頓時讓本已發涼的手腳身體熱了起來。
秦淵心理不知如何產生的一個復仇念頭,起身小步跟了上去。
此時已是夜近三更,月色朦朧,林道也是昏暗,那武師倒也膽大,連火把油燈亦未點著,便就著昏暗的月光照路前行。
“要我說就路邊一丟,任那野獸叼去罷了,應國哪條路邊不是亂葬崗,還非要拖回去給當家的看看,真是麻煩。”那武師喃喃道,一邊趕著車,卻不覺秦淵已經跟到車后。
秦淵見那只斷箭依然插在張雄的喉中,心中怨憤不已,伸手將那斷箭拔出,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