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淵望向那武師,心中殺意翻騰,讓他自己也嚇了一跳,卻知自己力薄體弱,若不一擊必殺,必然敵不過這武師,努力調息了氣息,壓抑住狂跳的心臟,思想開始清明,全身貫注之下,一動一作便盡在心中。
說時遲那時快,秦淵翻身上車,雙腳剛剛落在車上,便縱身跳起,手中的斷箭朝那武師后腦刺去,
那武師只聽車后一響,猛然回頭,饒他也是修習武藝多年,慌忙中用左臂護住了頭,向一邊閃去。
秦淵動作雖快,但仍只扎中了他的手臂,而且入肉三分,不算重傷,見那武師右手一拳擊來,秦淵忙側身倒入那武師懷中,一摸后腰,頓時摸到了上山采藥的小藥鋤,也不管哪武師下一拳從側擊中自己肩胸,一鋤頭扣在了武師的臉上。
那武師一聲慘叫已然抱著秦淵滾下了馬車,秦淵掙脫而開,藥鋤也落在一旁,險險避過車輪的碾壓,一回頭見那武師滿臉鮮血,右眼已廢了,手中卻已抓到他那身旁的短劍。
秦淵慌忙向后翻爬,那武師暴吼著追將上來,卻不想,被張雄的尸首一絆,頓時向前一個趔趄,秦淵哪等他立身,隨手從身旁抓了快石頭撲將上來,對著那武師的頭便貫將上去,也不知打了多少下,直到秦淵感覺手腳無力了,方才跪坐在地上,低頭看那武師,夜里昏暗,見不著是不是已被打的頭碎腦爆,但已然不動,死透了。
馬車無人驅趕,停在近前,秦淵此時也是淚涕交加,渾身泥血,跪坐了一會才起身將二人的尸首拖入林中,脫了武師的麻布外衣,拾來藥鋤掘地把尸首埋了,心下已不是先前一味的逃命念頭,一個瘋狂的念頭在心中越來越清晰。他散了馬車,只牽著馬匹,找到條山澗洗去身上泥污,換上武師的衣服,將頭發向后扎了個劍客的發髻,將武師的短劍別在腰間,便覺天已亮了,映著澗水,看了看自己,只見洗干凈的臉頰也分外秀氣,雖還顯稚嫩但卻多了些剛毅。秦淵抿了抿嘴,吃了些干糧,又打坐了個許時辰,這才騎上馬,向剛舍奔去。
那武師懷里倒有些細碎鐵錢,秦淵繞到剛舍東門,反復查看了一下門前是否有鄭家之人后,這才駕馬進城,交了些門稅,守衛見他一副劍客打扮,倒也未作什么阻擾,時至過午,秦淵已坐在鄭家附近的茶館里了,叫了壺茶,幾個饅頭,便已將鐵錢用盡。本想看看茶樓中可有什么有關鄭家情況的議論,卻大失所望,沒什么消息。
秦淵心中盤算著,先要弄清楚鄭家的情況,鄭家西、東、南門是不做念想了,皆防衛森嚴,崗哨林立,只有北門靠近廚房、糧倉,前日曾去過一次,細細回憶,已然把北門布局清晰畫在心中。從北門尋機而入,再想辦法扮作送飯的小廝穿過北花園去往西場,定要見到鄭掌柜,說服他帶領西場眾壯漢,沖進東區救出鄭雷,若人手不夠,可發兵器與奴隸,西場現還關押著四五十個奴隸,想若許以放生為賞,定可說服奴隸們一起行動。雖然計劃中還有甚多漏洞和不定因素,秦淵卻也不想想的過細,凡事自當隨機應變。
心中拿定主意,秦淵便起身出了茶樓,遠遠繞到了鄭家北面,一路上避開路人,好不容易繞到了鄭家北門。
鄭家北門廚房每日須做全宅兩三百號人的吃食,每日傍晚便有騾車來拉泔水、垃圾、糞桶等,秦淵在門前樹后直等到天黑,卻未見開門,正在納悶,卻見墻頭一個人影,跳將下來。
秦淵定睛一看,那人高大壯實,拿布蒙著半邊臉,下跳后卻捂著右肩一個趔趄。隨即爬將起來,靠著墻角向一邊走去。
秦淵業已猜到是誰,跟著上去,走到無人處便輕喊道:“馮豹!”
那人嚇了一跳,回頭見著秦淵,卻未認出來,只是雙臂戒備,問道:“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