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二心說,有志者,事竟成。
跟在后頭,連追了大半個月。
結果就追到顧香香和那班主碰頭交錢,發現那法門原是顧香香的,只是他不出面,光把那小皮影放在班主那頂個人頭,收一點叫彩錢,糊口飯吃。
黃二當時與顧香香并不認識。
只看到一個人,著一身黑衣,頭上戴了一頂帷帽,四周的黑紗遮的嚴嚴實實的。
周遭廳堂之內,都有一股馥郁的蘭花香味。
都說君子如蘭,處幽室而淡然。
黃二當時隔了那么遠的距離,還聞到蘭花香味。
心里只覺得這人好沒品味,敗壞蘭花品性。
然后顧香香撩開了面前的一角黑紗,從那班主手里接了銅錢去數。
黃二驚鴻一瞥,看到個膚如凝脂的面容,眸燦如星,晃得黃二楞了神。
心想,怪不得自己想著要靠學這門手藝吃飯,原來是天賜的緣分。
后來就是黃二天天追著顧香香跑的日子了。
說來也怪,顧香香行動極迅敏,常常容易跟沒了影,然而過不了一會,黃二總能湊巧再瞧見他。
究其原因,可能是青天白日的,顧香香那一身黑太過顯眼了。
反正黃二追著追著也不記得哪一天,顧香香突然見她不跑了,說了句:從沒見過你這么纏人的姑娘家。
后來就算作是默許黃二跟著了。
反正兩人都是居無定所,跟不跟的也無所謂。
黃二跟顧香香稍微熟一點兒了以后問他姓名。
他說:“顧淵。”
黃二吃了一驚:“???你知不知道你和當朝的顧大帥府上大公子同名同姓?!”
顧香香瞇著眼,樣子像是愣了一愣,又輕輕笑了一聲:“不知啊,怎么?”
黃二更加激動了:“你真是可惜了,那顧大公子聽說相貌丑陋,還一身病痛,連走路都困難。你長這么好看和他一個名字,真是……不大吉利。”
顧香香說:“噢?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名字這東西爹娘所賜,總不好隨意更改。”
然后這廝一臉壞笑的打趣道:“倒是你,怎么對人家內府的公子名諱知曉的那么清楚?”
黃二總不好說自己和那人定有婚約,哼哼兩聲就算糊弄過去了。
唉。
現在想想,他當時說,名字這東西爹娘所賜,總不好隨意更改,是抱了在自己面前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主意。
但當時誰能想到這樣的顧香香和將軍府里的那個顧麻子公子是一個人呢?
自己因為他丑先逃了他的婚,又因為他俊纏著他不放,實在是,很不像樣的做法了。
只是黃二過了很久很久才知道,此顧淵即彼顧淵。
而顧淵初見的時候就知道自己面前這跟小黃豆芽是那根逃了婚的豆芽。
怪不得,當時將軍府被毀了婚,顧大帥也沒多說什么。
因為顧麻子公子也是找不到人的在外面混。
至于顧麻子公子自己,被丟了面子怎么也不追究。
這不是還沒來得及追究,自己那個看著蠢了吧唧的未婚妻就自投羅網,緊跟著不放了。
反正黃二與顧香香的前緣繞來繞去的,亂七八糟。
那一紙婚約定的是黃二小姐,和顧大公子。
而不是黃二和顧香香。
可能當時緣分就是差了那么一點。
于是就把原先可能能平順的路走的極坎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