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相國寺本是前朝一富貴人家的宅子,只可惜后來東平國滅了,這家人也不知了去向。不過這寺廟如此之大倒也可以看出這位富貴人家的身份不凡。
在寺院緊連著一處后山,上面好像是有座天后宮,旁邊便就是一座尼姑庵,所以倒有不少婦人白日里前去祈求婚配子嗣什么的,因此倒也熱鬧。只是到了晚上,人少也就罷了,偏著秋日里多風,陣陣樹葉劃破空,像是毒蛇的吐信聲,便顯得有些嚇人了。
“抓緊的,趕緊給埋了,要是被人給發現了,小心你們的命。”只看見一個人舉著火把正指揮著兩人埋什么東西,只見那物被一草席裹著,一端處像是有什么黑色的東西在蠕動,兩個糙漢動作倒是十分熟練,將這草席連著裹著的東西扔進剛埋好的坑里,便見草席的另一端出現了一只血淋淋的腳,上面少了一截指頭。
“聽說最近這里在鬧鬼”,其中一個糙漢說到。
“鬧什么鬼,你要是在敢多說一句話我就割了你的舌頭”,只見這人左右瞧地下意識地顫了顫,畢竟知道自己在埋的是什么東西,心里也打了鼓,“你們的嘴最好給我閉嚴了,要是有什么風聲走出去,你們知道自己的下場是什么。不過事情辦得好了,我們公子也有賞”,說著便拿出了一塊銀錠子,兩人一看見眼睛都發了光。
“放心吧。我們哥兒倆你還信不過,只不過最近來這寺廟的人多了……”
那人看著這倆人的嘴臉咬了咬牙,又從袖子里拿出一錠出來。
這時忽聽見一陣枝干折聲,“誰啊!”,那倆糙漢趕緊的拿起鏟具,左右張望,不一會便見一只貓從草叢里竄了出來。
“王老三,你能不能別這么大驚小怪的。”
“你以為我愿意啊,這里到了晚上還真他娘的嚇人。”
那人看著兩人磨磨唧唧地,周圍陰森森地,自己也心虛了起來,“弄完了嗎,弄完了趕緊走。”
“周姑娘,他們好像走了。”一清脆的聲音響起,來的兩人正是周荷和石阡。
“先救人。”
“那人不是死了嗎?”這摸黑的天兒,什么也看不見的,石阡正疑惑著呢,便見周荷已經在扒土了,連忙上去幫忙。
幸虧那兩人埋得也真不是很深,所以不消片刻人便被挖了出來。打開草席,發現那人是位不過二八的姑娘,長相標志,但是渾身上下一片青紫,整個一副被**后的樣子。石阡在離那姑娘一尺的距離伸手,小心翼翼地探了探那位姑娘的鼻下,發現沒有任何氣息。
“周姑娘,她好像真的死了。”石阡小聲的說道。
周荷沒有應答,只是側身靠近這姑娘的前胸,臉貼在這姑娘那沾滿血跡,被撕得凌亂的衣衫上。
“姑娘你……”
石阡能明顯感覺到周荷和她不一樣,她這些年跟著云影,達官顯貴也見得不少,在他們身上能夠感覺的到一種東西。這種東西無關衣飾,無關學識,而是一種氣度,一種只有在世家大族才會養成的氣度,說不清也道不明,但它卻就這么明晃晃的存在著,讓你清晰地感受到和他們的差距。有時候石阡看著周荷心里便有這種感覺,而且比之前的感覺還要強烈,是一種想要臣服的沖動。但是偏偏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身上卻無半點自傲,讓你覺得自己是被尊重的。因著看著周荷就這般用手直接扒土救人,直直的靠近何止‘狼狽’的少女,石阡心中雖是觸動驚訝,但卻又覺得合情合理,同時心下也一陣懺愧,想到自己剛剛格外小心的‘查探’。
“她的胸腔還有起伏的,我們先想法子把她帶回去。”周荷直起身子向石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