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荷看著石阡這般可愛,眼角嘴角不禁彎了彎,摸了摸石阡的頭頂,其實周荷不算很高,但是不知怎得周荷所見的云良閣中人都比順興中的平常女子矮些,更似江南美人,嬌小可人,吳儂軟語,因此倒顯得周荷比較高了。
“周姑娘你說長公主為什么不把那位帶走?”石阡低聲道。
周荷看著石阡這些日子對著自己的問題越來越多,心中失笑,不禁也為云影感到欣慰。這些日子里,其實不僅僅是云影在一些方面感到無力,連帶著石阡也有這樣的感覺,先前對著云影的處境,石阡或多或少感覺到什么不一樣的,卻也說不上來,只好謹慎處之。但是這些日子下來,石阡可謂是徹頭徹尾地明白了自家姑娘處境,所以才不時地向周荷請教,想著可以為自家姑娘分擔一些。不過石阡也是本身就十分機敏,學得倒也快,對于一些方面也有著常人難有敏覺。
看到石阡連長公主的這一行為都注意到了,周荷也是贊賞的看著石阡,原想開口幫她解惑,可是目光一轉,看到了一個人。
只見那人尋常侍衛的衣著,長相硬朗,可是偏偏不顯粗獷,倒有一種貴族子弟少有的精神氣,是軍旅之人身上所有的冷酷肅然,他手拿一柄長劍站在相國寺門側守衛,那劍外觀極其普通,沒有加以讓任何修飾,但是若是拔開劍鞘,劍身極薄,寒光染染,精光暗暗。尋常人或許不知,但是對于周冶子大師極其熟悉的人定會認出那把劍是出自他手,這樣的寶劍整個大荀怕也是找不出十把。
可是那人腳上鞋有著不大不小的補丁,而且雙臉微黑像是尋常百姓常年勞作的曬傷,這樣的劍很難會是屬于他的。的卻,這把劍本不屬于他,而是她的兄長穆云河的。
當年,她的兄長瞞著父親去參了軍,獨獨留下了一份書信“逐吾愿勿掛念,年前必歸”。穆家子女自出生起以后的路途便被鋪好了,誰也沒有選擇,偏得穆家的兒女也爭氣,各有千秋,才華不凡。因此穆陽北也對穆云河穆皎于性情行跡的束縛不是很大,只要處事行為不出格,不牽連到穆家便也就是了。
畢竟這般日子肆意無拘束左不過十幾余載,往后若干年,無休止地勾心斗角,如履薄冰。
也是在此過程中她的兄長結識了這位原墨翎營校尉林斂,五品官員。林斂黔首之身,年紀輕輕便能官拜五品,靠得不是戈戟云橫,勇冠三軍又是什么,人人都等著他年紀輕輕,勒馬封侯。可是,旦夕禍福,從五品校尉前途無量到守門侍衛,周荷不知言何。
有著同袍之情,共過生死,林斂和哥哥成了焦不離孟的好友,可是當哥哥的真實身份被人識出來,這位往昔摯友便與相府大公子穆云河恩斷義絕,從此再無往來,其中緣由自己也多次向哥哥詢問,但是終是沒有答案。后來,哥哥隨兵南渡,征戰玄梁,尸骨不存,自此自己也再沒有關注這位少年將軍。
再后來,穆家倒了,許多人閉口不言害怕引火燒身,但是這位墨翎營校尉卻直言不諱,終是觸犯龍顏到了今天這般。
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一個人,讓你愿意將手中的劍給他,那么他一定是不會讓你失望的吧........
哥哥。
穆皎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