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阡看著周荷久久沒有回復,順著周荷的目光,但卻并沒有發現什么。石阡以前雖跟著云影也去過不少官家府邸,參加過不少的詩會宴集,但是對于林斂還是沒有什么太深的印象,畢竟這京城中最不缺的便是權貴英才,況且石阡也僅僅只是一小小侍女,不可能誰都認識。
“周姑娘”,石阡小聲呼道周荷,“你在看什么?”
周荷極快地慘然一笑,長呼了一口氣,平了平心緒道:“沒事,剛剛在想一個事有點走神了,我們還是先去見一下那個姑娘吧。”
石阡點了點頭,兩人默默的走著,剛才雖然周荷并沒有說什么,但是石阡還是敏銳地感覺到周荷的心情變化,所以這一路上,自己也就沒有再多說多問什么,就這般跟著周荷兩人來到了羅堂庵。羅堂庵里皆是尼姑,但是并非皆是自愿出家。畢竟若是未嫁人便出了什么丑聞,或者嫁為人妻卻因一些事情被夫家送到此處也是常有。只是這庵中到底有多少就不得而知了。
石阡周荷來的路上十分隱秘,沒有幾人注意,剛一進入羅堂庵,便被人引著去到了一處院內,這院子看著普通,可是院前卻守著不少人,那些人各個身上泛著冷意,如同夜光下的一把利刃,叫人生怕。
“姑娘”,石阡緊緊的攥著周荷的衣袖,整個人不由控地顫抖,周荷輕輕地拍了拍袖口青竹上的手,只見那竹子原本修的極好,只是眼下被人揉的有些失了氣節了,不過也是連人都尚且如此,更何況是這針繡的物什。
“你們家主子也真是放心,就派你們兩個小丫頭過來,架子也真是不小。”
只見一老嬤嬤站在門口冷哼道,她雖已年逾花甲,但是白發卻毫不顯得毛糙,仍如同小姑娘的發絲般柔順發亮,而且發髻盤得極為精細,臉邊沒有一絲碎發垂下,倒是一個活得精致講究的人。
“兩軍交戰,不斬來使。更何況我家主子還是信得過長公主為人的。”
周荷拱手作禮,輕輕一笑。
柳嬤嬤倒也沒有說什么,便引著兩人進了室內,這間屋子一看便就是新騰出來了,里面少有裝飾器具,只有一張床和一張桌子而已。待在進入些,便能聞到一股濃濃的藥味,周荷斂住了自己的情緒,疾得拉著石阡往旁一閃,堪堪才躲過一道暗器,只是還是蹭到了脖子,留下了一道血痕。
“嬤嬤這是什么意思?”
“姑娘這么聰明,怎么會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柳嬤嬤直直的凝視著周荷的雙眼,未很混沌的雙眼閃著狠狠目光。
“這怕不是長公主殿下的意思吧”,周荷柳眉一挑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今個兒姑娘您怕是走不出這里了”,柳嬤嬤冷笑道:“動手!”
只見數方箭矢向周荷和石阡飛來,周荷雙拳緊握,眼眶盡然紅色,心不由地一抽。
她不甘心!她還沒有為穆家洗去污名,她還沒有看見奸人伏誅!周荷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般懼怕死亡,哪怕是在掃風街上劊子手里的刀落下時也沒有這樣害怕絕望……周荷忽地緊閉雙眼,累滿眼眶的淚落了下來,只是沒有想象的痛。
“當”的一聲,周荷猛地睜開眼睛,看見那些向她襲來的箭矢都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