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也不會甘愿將本國貨幣交予鄭國。
這就還需要雙方博弈。
不過姬定沒有以國家名義借錢給魏國,而是以商人的名義,就是他知道國家之間的博弈,鄭國不可能戰勝魏國。
但是商人之間的博弈,那就不一定了。
而姬定的野心遠不止如此。
翌日。
姬定召開朝會。
朝會?
當殷順且他們聽到這句話時,都快要哭了。
他們都已經忘記上一次朝會是什么時候召開的。
甚至于他們都已經快忘記自己乃是朝廷官員。
大殿。
“之前我曾讓富大夫寫一份契本,而原因就是隨著商人越來越多,交易變得愈發頻繁,因此產生的糾紛,也在與日俱增,但是針對這方面的律法,顯然還未得到完善,以至于刑獄司難以做出公正的判決。
而律法如何給予公正的判決,我認為,不管對錯,首先一點要規范,唯有在規范之下,才能夠給出公正的判決。”
說到這里,姬定看向富術道:“但是富大夫,令我非常失望。”
富術一臉懵逼,甚至產生自我懷疑,連個契本我都寫不好了么,趕忙道:“還望侍中賜教。”
姬定道:“我做這件事的原因,為求化繁為簡,你卻給我來了一份各國文字的契本,也就是今后在刑獄司為官之人,不但要懂得審案,還要通曉各國文字,你讓我上哪找這種人才。”
富術問道:“事實上如今各國商人都來到我濮陽,交易雙方可能一個是齊人,一個是楚人。”
“我說得只是其一,而你說得是其二。”
姬定豎起一根手指來,道:“這不但會給刑獄司添加負擔,同時還會增加交易的困難,一個是齊人,是一個楚人,齊人看不懂楚文,楚人看不懂齊文,那就會出現一個情況,就是即便契本違例,也不能判決誰對誰錯,也許吃虧的一方,只是因為看不太懂對方的文字。”
殷順且一方面覺得這確實是一個問題,但另一方面也好奇,這該怎么辦,于是問道:“那該如何是好?”
姬定道:“很簡單,創造出一種通用文字,所有契本必須用這種文字來書寫。”
紲錯立刻道:“何須創造,直接用咱們鄭國的文字便可。”
姬定笑道:“首先,我們鄭國憑什么讓別人用咱們國家的文字,我們沒有這個地位,而且這會讓人誤解這是為了給予我們鄭國人優勢。
其次,我仔細研究過當下的文字,這些文字都是來自于黃紙之前,而如今黃紙取代竹簡,已經是大勢所趨,我們何不借此機會,創造出一種更適合于黃紙的文字。”
不少喜愛書法的大臣頻頻點頭。
這行家一聽,立刻就有所領悟。
當下文字是從鐘鼎上來得,亦可以說是從石壁上來的,文字自然深受載體的影響,黃紙是一種全新得載體,更便于書寫,其實已經潛移默化的影響到大家的書寫方式。
有些筆畫,是可以一筆完成的,只不過以前沒有人意識到這一點,即便意識到也沒有在意。
姬定又道:“除此之外,還有量器方面,輕重、長短、大小,這各國都不一樣,這也會令交易變得非常繁瑣。
我們也必須要制定出一個標準來,各國商人來此,都將這個標準交易,那么商人交易起來,將會更加方便。
為什么我會提出這個建議,首先,當然是因為你們閑得慌,無事可做。”
此話一出,大家都尷尬地笑了。
確實是閑得慌。
姬定也笑了笑,又道:“其次,這一切都是服務于商人,讓交易變得更加簡單有效,一旦商人感受到其中的妙處,那么就會越來越多得商人來我們這里交易,我們鄭國的繁榮才能夠繼續維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