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衛深這些商人來此,可不是為了兌換錢幣,而是要兌換楚國的絲綢、茶葉、松枝,等等原料。
這些商品,其實也是姬定指定從楚國購買的。
他打算在濮陽新開兩個作坊,一個墨坊,需要松枝,還有一個則是茶坊,要制造茶葉。
目前的茶還沒什么加工,跟以后的茶葉都算不上一回事。
同時達到他以商孕農的目的。
這一趟下來,幾乎要掏空了楚都的貴族們。
事先誰又知道買賣還能夠這么做啊!
貴族們的安逸生活被打破了,關鍵這楚國對黃紙和牙粉的需求還很大,遠遠沒有達到飽和的地步。
之前販賣至楚國的牙粉是很少很少,畢竟楚國多山地,陸路比較難走,就只是一些大貴族家里用,而如今運了這么多牙粉來,小貴族也能夠用。
如今對方是有能力滿足楚國更多的需求。
那楚國就得拿出更多的貨物去交換。
既然有需求。
自然就去尋找供應。
而對方所需,全都是農作物。
大家自然而然的就想到姬定的發展計劃。
楚國的變法,不是來自于楚王的一紙命令,而是從這一船船貨物拉開了序幕。
而這一船船貨物也令那些質疑聲顯得十分可笑。
真是一群井底之蛙。
然而這些船隊不僅僅帶來了貨物,而且還帶來了一個消息。
“先生,濮陽那邊傳信過來,說是齊國正在濮陽低價出售布匹換取鄭國的糧食,而宋國的布商則是在收購布匹,抬高布價。”
法克向姬定匯報道。
“布價?”姬定稍稍皺眉,問道:“具體是怎么回事?”
法克立刻將齊國以布換糧的事情,告知了姬定。
當時齊國布置這個計劃的時候,姬定已經離開了濮陽,他只知道齊國設計了一條新的貿易路線,要孤立宋國。
這是他樂于見到的。
對于齊國以布換糧的計劃,是一無所知。
姬定一聽就明白過來,道:“這明顯就是齊國的詭計,以齊國的財力,宋國根本就不是對手。”
法克好奇道:“但是齊國用布換糧食,減少成本,這也是很正常啊!”
“是很正常。”
姬定點點頭,又道:“但從宋國布商開始抬高布價開始,就顯得非常不正常,宋國憑什么跟齊國叫板。”
法克好奇道:“但這不正是先生所期待得嗎?”
姬定翻著白眼道:“我所期待得是我們在宋國博弈,而不是宋國跟蜀國一樣,瞬間崩潰,這么下去的話,宋國財政很有可能會出大問題,你趕緊命人傳信給子讓,將齊國的詭計告訴子讓,讓子讓阻止宋君繼續抬高布價。”
“是。”法克點點頭。
這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蜀國崩潰,至今還歷歷在目。
他可不想再經歷一遍。
“先等等!”
姬定又叫住正欲離開的法克,道:“且容我再想想。”
法克好奇地看著姬定。
姬定也沒有理會他,坐在椅子上沉思起來。
過得好半響,姬定道:“此事還是先看看再說,你傳信給公主,讓他調查清楚宋國主要是那些布商再參與此事,另外,讓我們的人在宋國密切關注此事,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刻通知我。”
法克點頭道:“是,我這就去安排。”
等到法克走后,姬定兀自是緊皺眉頭,喃喃自語道:“齊人都已經到達發動經濟戰的境界,而楚人卻還連貿易的基本原理都沒有搞明白,這差距可真不是一星半點啊!好在我當初是選擇楚國,而不是齊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