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人找本公子啊?”劉景剛一邁入門房,便高聲拖著長音問道,語氣中透露著當今貴族公子特有的傲慢。
“哦,劉公子來了啊!”今日值守的門子見是劉景,忙躬身上前迎了幾步,面上卻現出一絲尷尬和為難之色。
“嗯?”此時,劉景入得房內,卻發現門房內只有這門子一人,并無什么姑娘。跟在他身后的劉尚見狀,便幾步竄出了府門,門外便是渤海府城最繁華的一條街市,門前十分清凈,但東、西不遠處俱是商販、行人穿流之景,除了門前門崗的幾名侍衛外,哪有什么姑娘。
劉尚閃身回到門房,沖劉景微微搖了搖頭。
見狀,劉景的眉毛立時便擰了起來,語氣里帶了幾分斥責與不滿:“怎么回事?你方才不是說有一名姑娘求見本公子嗎?!”
“啊,公子莫怪!方才的確有一位姑娘前來府門求見公子,小人請她入門房等候,可她卻是不肯”,門子見劉景有些動怒,腰彎得更低了,慌忙解釋:“這姑娘性子也著實急了點,似另有什么要事在身。這不!等了還沒半柱香的功夫,便起身要走,只給公子留下了這個——”
說著,門子從一旁的桌上拿起一物,躬著身,雙手捧呈到劉景面前。
劉景接過一看,原來卻是一方淡紅色的香帕,上繡著一幅紅蓮荷塘蝶舞圖,乍一看,也并無特別之處。
身后的劉尚眼尖,忽的伸出兩指捏起了香帕左下角。劉景細看,卻見香帕左下角處,用略深一些的紅線,淡淡繡著一個“劉”字,眉頭便是一皺,迅速將這方香帕揉入手心,向這門子問道:“那姑娘就只留下這方手帕?”。
“是啊,只有這一方手帕”,門子一臉詫異的答道,想了片刻,忙又恍然道:“哦,對了!這姑娘臨走前,倒是說了一句話,莫名其妙的”。
“快說!”劉景語氣已開始有些不耐煩的意味。
“待小人想想——哦,對了,好像是一句什么:紅霞染荷塘,碧竹舞霓裳”,門子趕緊答道。
“紅霞染荷塘,碧竹舞霓裳……”劉景聞言,與劉尚對視了一眼,目光中滿是疑惑。旋即又展開手中香帕端詳,嘴里反復念誦著這十個字。
“是的,公子,就是這句詩,那姑娘一邊走,一邊念,似乎是在自言自語。也幸是小人記性好,若是換了旁人,怕是能記住幾個字不就錯了……”門子見劉景有些出神,忙不迭的補充道。
見這門子絮絮叨叨,劉景有些厭煩的轉身,輕抬了一下手,便出了門房。一旁的劉尚遂從袖里掏出一角碎銀,放在了桌上,對這門子道:“這是劉公子賞你的,記住,公子與這姑娘的事情,不可再對旁人提起,待公子起程前,另有賞賜!”說罷,還故意露出了一個饒有深意的笑容。
這門子一見那角碎銀,立時兩眼放光,又見劉尚的表情,只道是這劉公子年少風流,與哪家小姐有舊,人家尋上門來了。便一把收了銀子,不住點頭彎腰應諾,將劉尚躬送出了門房。
“將軍怎么看?”劉景一邊往里走,一邊仔細翻看著手中的錦帕,問身后的劉尚。
“不清楚!公子可明白那姑娘所念那兩句詩的意思?”劉尚也是一臉摸不著頭腦的樣子。
“紅霞染荷塘,碧竹舞霓裳……應該是有所指”,劉景低聲說著。想了片刻,恍然對劉尚道:“將軍,且回去找那門子打聽一下,看看這渤海郡城,有沒有一處既有竹林,又緊鄰荷塘的地方?”
“公子的意思是?這兩句詩指的是一處地方?”劉尚也有點明白過來了,隨即沖劉景一拱手,便返了回去。
不多時,劉尚便急匆匆趕了回來,面露一絲喜色的對劉景低聲道:“公子果然明察!卑職詢問了門子和侍衛,在這渤海郡城,只有城西一里外的野竹林內有一處荷塘!想必便是那里了。”
劉景聞言,一抹得色浮上眉梢。卻聽得一旁的劉尚提醒道:“只是不知這女子究竟是何身份?我們初來渤海,一路又行蹤斂藏,怎會突然有陌生女子上門求見?這其中怕是另有蹊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