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須發皆白,腰桿卻挺得筆直,一張如刀雕斧琢般的剛毅面容上,鼻梁高挺,眸子中流露出駭人的精光。
高洋一見這老者出現,不禁神色一變,下意識的便向一旁退了半步。
原來,這突然出現的老者,不是別人,正是郡王府的總管何伯。
“邙山拂云掌?!”何伯一邊走,一邊盯著劉尚的左手,沉聲道:“老夫記得邙山派門規森嚴,開山祖師玉虛道人曾在三清座前立下門規:門下弟子不涉江湖、不入朝堂,卻不知何時開禁,竟允許弟子出仕為官了?”
“你?!——你究竟是何人?!”何伯方才的一番話,著實令劉尚大驚失色,旁人或許不識,可他卻是武道中人,眼前這老者雖衣著平平,周身卻隱隱有氣息流轉,顯然是一名頂尖內家高手,而剛才僅憑一招便識破了他武功淵源的這份眼力,也是令劉尚心下一寒。
而更他讓郁悶的,則是今天竟是接二連三的在這林中遇伏,也不知高突騎這傻小子還找來了多少強力的幫手,早知如此,前日倒不如與這對傻瓜兄弟結個善緣了事。
“你還不配問老夫的姓名!”何伯沉聲喝道:“說,你與那個白臉的小子,來渤海究竟干什么來了?!”
“老賊潑!你找死!本公子乃堂堂大魏五品員外郎,行事也是你一介布衣能問的?!”一旁的劉景耳聽得那布衣老者居然敢對自己不敬,登時火起,不禁擺起了官威來。
劉尚聞言慌忙以眼神制止,可為時已晚,劉景的話已然出口。
只見他話音未落,何伯左手輕輕一揚,一枚黑色棋子便從其袖中飛射出去,直打在劉景嘴上。只聽“哎喲!”一聲慘叫,下一刻劉景便已手捂嘴唇,血流如注,竟是吐出兩顆門牙來。
“嗚——!”劉景當下吃痛不已,本欲繼續再罵,卻是口不能言,只好捂著嘴怒瞪著那老者,口中發出嗚嗚之聲。
“休傷公子!”劉尚怒喝一聲,卻是不敢移動分毫,只是全神戒備著。
聽到劉景的慘哼,何伯卻并未理睬,目光冷冷的直視劉尚道:“老夫再問一遍,爾等來我渤海究竟為何?”
“何伯,這個壞蛋叫劉尚,旁邊那個叫劉景的,是穎川太守的兒子!他們昨晚突然來到俺們家,死皮賴臉非要留宿,晚上卻偷偷往俺們兄弟床上扔毒蛇,竟是意圖謀害俺們兩個,這心忒是歹毒!”一旁的高突騎此時突然扯著嗓子嚷了起來。
“住口!!這位老丈,切莫聽這黃口小兒胡言亂語!在下乃是南道折沖將軍,只是與公子途經渤海,路過暫歇”,劉尚聽到這番話,頓時氣得七竅生煙,怒喝一聲,打斷高突騎的挑唆,一面向老者表明自己的身份,一面暗運內力于兩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