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精彩!精彩!貴珍不愧我大魏有名的‘冷面御史’,對細節的把握推理,當真是妙到毫巔!”高丞相一邊邁步入內,一邊朗聲笑道。
眾人趕緊紛紛起身,朝著高丞相深躬施禮,高聲齊道:“下官拜見丞相!”
“此處不是朝堂,都隨便點!坐吧。”高丞相受過眾人一禮,擺了擺手,笑著對幾人道。
待眾人依次坐定,高丞相才走到侯景身邊,拍著他的肩膀,親熱的柔聲道:“狗子,受累啦!”
侯景趕緊起身,向著高丞相一抱拳道:“謝丞相!不敢辱命!”
“坐!”高丞相笑著再次輕拍了一下侯景的肩膀,示意他坐下后,便緩步走到書案后,坐進了寬大的太師椅中。
只是,在路過尉景身邊時,高丞相卻是似笑非笑的淡淡斜睨了他一眼,看得尉景渾身一個哆嗦,心虛的低下頭不敢再與他對視。
高丞相接過一旁高澄遞上來的一杯熱茶,吹了兩下茶沫兒,輕啜了一口,抬頭便見室內眾人皆是肅然看著自己,不禁淡淡一笑,低頭看著自己杯中的茶水,笑問道:“嗯?怎么不議了?”拿著茶盞蓋的右手朝劉貴的方向輕輕一抬道:“貴珍,接著說!”
“喏!”劉貴趕緊起身,恭謹的應了一聲,才道:“回丞相,方才下官等分析以為,侯參軍此次東入渤海,途中遇襲應是偶遇埋伏,而非被人蓄意剌殺。若下官所料不錯,剌客其實有兩幫人馬。一路負責攔阻官道上的交通信息和援軍,一路負責實施目的!參軍路遇劫殺,應該只是埋伏的人馬順手而為,其背后真正的殺招,恐怕還是在參軍所往的方向,即雙龍山官道以東!只是,下官一時還想不明白,這殺招究竟會著落在東道何處……”
“東道?”高丞相聞言眉頭微微一皺,神色變得有些嚴肅起來,沉吟著低頭看向手中的茶盞,自言自語的將這兩個字反復念了數遍。片刻,他猛的抬起頭,看向侯景問:“狗子,你回來時,可曾有司馬子如的消息?”
侯景連忙起身應道:“有!俺出城時曾遇見過殷州軍的先鋒哨騎。據他們說,殷州人馬分為兩部,先鋒驍騎營約兩千人,由段大人統領先行,司馬大行臺親統步騎大隊隨后,兩軍相距約一日行程。若按驍騎營的馬力估算,段大人前日便應該已經入城了。”
“嗯……”高丞相聞言,這才面色略松,輕輕點了點頭,示意侯景坐下。
一旁的高澄見父親方才神色,心中一動,當即躬身湊到高丞相耳邊,壓低聲音急問道:“莫非……爹爹是擔心渤海……”
話未說完,便已被高丞相抬手打斷,輕輕搖了搖頭道:“有殷州驍騎營在,應該不至有失”。
就在他說話時,室內幾人均是不露聲色的相互對視了一眼,卻都是在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隱隱的擔憂。
“景彥!”
聽到高丞相突然喚起自己的字,蔡俊趕緊站起,肅聲應道:“丞相!”
卻見高丞相面上浮現起一絲淡淡的笑意對他道:“東鄉那位已經熬不住了!今早洛陽傳來消息,數日前他已再次上表請辭。看來這個蠢材終于是看明白了其中的兇險,不愿再被那人當作打狗的肉包子使了!”
聽到高丞相這話,室內眾僚紛紛大笑起來,一時間說什么的都有,左右也都是些譏諷皇帝和賈顯度的話。
笑了片刻,才見高丞相輕輕一抬手,止住眾人,接著容色一肅,對蔡俊道:“不過,眼下也大意不得!你即日便東返濟州,要小心應對,多用心地方,眼下時局詭異,南道各州蠢蠢欲動,切莫在此時被人鉆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