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天蓋地的鋒銳劍氣刺破虛空,竟有一道道黑色的空間裂縫生成。
這一來,老道人手中拂塵頓時不敵,被斬斷成無數截。
“兵家俞地玄,果然名不虛傳,今日厚待,老道記下了。”
不管真身修為如何,現在老道人終究只是一道陽神化身前來,縱使有三昧寶爐這等珍寶和手中拂塵庇護,在面對俞地玄這等以殺傷力著稱的劍修依舊有些捉襟見肘之意。
更別說他只是一道化身,很多神通都只能由真身親臨方能施展,而他此刻可是在截殺鎮楚王的子嗣,任憑他修為驚天,也不敢如此猖狂,明目張膽的與鎮楚王作對呀!
畢竟鎮楚王背后還有諾大的大秦天朝!
到了他們這一境界之人,一舉一動都牽動了無數人,做任何事都要深思熟慮,否則牽一發而動全身,一個火苗就可能引起滔天燎原之火!
所以一番深思熟慮之后,老道人終于心生退意。
收回三昧寶爐和差不多已經光禿禿的拂塵,老道駕馭腳下五彩慶云,眨眼間便是遠去。
那速度驚人之極,近乎縮地成寸,俞地玄也不欲與那老道人真正分出生死高下,所以此刻在望著老道人遠去后,他未曾有追擊之舉。
收回神通,一切平息,雷消云散,萬里天幕,唯有俞地玄一人。
白袍飄搖,單手持劍,凌空而立,劍仙之姿,絕世無雙,著實令人心生神往,怪不得修道之人皆想成為劍修,奈何劍修之道,之難,難如登天!
樓船之上,周安然走出房間,來到了露天站臺上,眼神癡癡的望著遠處小如螞蟻,但卻無比耀眼的俞地玄,心中激蕩,熱血澎湃,心馳神往!
片刻后,天空某處,似有晶瑩絲線一閃而逝,俞地玄收回凝視天幕的目光,回轉樓船。
在望見周安然安然無恙后,他輕輕點頭,瞥了一眼自己兩個弟子,一言不發,回了房間。
蘇家兩兄弟跟了師傅這么久,自然知曉師傅之意,想必二人與世子殿下之間心照不宣的秘事根本未曾瞞過師傅法眼,遂心中忐忑的敲響了師傅房門。
許久未曾有人應,蘇家兩兄弟也不敢離開,只得低眉順眼,規規矩矩的站在房門前,半晌后,終于有一道聲音響起:“進。”
呼。
師傅還愿意理自己兄弟二人,說明事情還有挽救的余地,蘇家兩兄弟長吐一口氣,互望一眼,輕輕推開了房門。
房內,俞地玄背對兩人,身材欣長,一語不發,空氣遂漸漸變得凝滯,讓人有窒息之感。
又是許久過去,俞地玄這才輕聲開口:“劍修,極于劍,忠于劍;路遇不平、路遇崎嶇、路遇險峻,唯一劍耳,一劍破萬法!
開山、斷流、斬妖、除魔、戮仙、平亂!”
說到這里,俞地玄豁然轉身,目光灼灼,耀如大日,緊緊盯著蘇家兄弟二人:
“故而,劍修之心,務必精且純,要如明鏡般,光可鑒人,但身處塵世,必有塵埃,故而明鏡道心須得時時擦拭,方能使之明亮。
你二人雖然天賦絕倫,乃是天生的劍修坯子,但是一旦走上了歪路,縱使有劍仙之資,也一樣走不長遠。
為師知道,出生世家門閥,身不由己,派系之爭,關乎重大,但,既然身為你二人之師,那吾還是希望你二人日后能不墮我俞地玄之名。
所以奉勸你二人一句,豪門海深,權利如淵,勿要太過深入,如若不然,待得有朝一日,深陷泥沼,想要掙脫也不得!”
“言盡于此,你二人好自為之!”俞地玄大袖揮動,驀然轉身:“出去吧。”
“是,師傅!”蘇家兄弟二人頭顱深埋,腰背彎曲,緩緩倒退走出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