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霧馬上聽出了許進厚的意思,但她沒插話,因為她不知許進厚說這些的意圖。
許進厚總結道:“也就是說,最后的競爭,其實只會在兩個中間商和兩個工廠以及一個鎂鈦之間廝殺。而準針的產品在這三家競爭者里面,無論是品質,功能,還是多樣性方面,優勢都最明顯。所以那些中間商不管實力多強,他們可選的工廠其實比我們可選的中間商少得多。在雙向選擇方面,我們應該比中間商更占主動。”
白霧思索許進厚這番話,不得不承認許進厚說的不無道理,但許進厚這么說,不是把所有客戶,包括他自己的客戶都推進了火坑嗎?
白霧正想不出答案,忽聽肖祺道:“嗯,小許說的有道理。你認為我們應該選哪個中間商做為重點扶持對象?”
許進厚道:“我在這方面沒什么經驗,就說說我的直覺吧。我感覺一方面客戶的實力很重要,跟Clock合作過最好,但不是實力越強越好,我甚至覺得,客戶太大了,反而不利于合作。老板您想,大型中間商動不動就是幾千員工,租的辦公樓都是豪華地段的高端寫字樓,他們要維護這么大的盤子,就要兩頭剝削,這一頭把工廠的價格壓到最低,另一頭又把客戶的價格抬到最高,他們在中間最大限度地賺差價。”
白霧一聽這話,終于知道許進厚顛倒黑白,原來是這個目的,便道:“這么說,你手下那個客戶應該是個小貿易商吧?”
許進厚沒理白霧,繼續對肖祺道:“不是有句話說嘛,船小好調頭,我這個客戶上上下下一共才十幾個人,每年有一兩百萬的利潤,他們就笑得合不攏嘴了。所以他們在工廠報價的基礎上,幾乎不會加什么利潤,就直接報出去給客戶了。這對訂單的成交,是非常有利的。”
白霧道:“那你敢不敢說,你的客戶報出去的價格是報給Clock的呢?還是報給德國當地的進口商呢?”
許進厚仍然沒有搭理白霧,繼續說:“訂單能不能成交,還有重要的一點,就是中間商和工廠的親密度。在產品層面,客戶和中間商都不可能有工廠專業,所以客戶很有可能提出稀奇古怪的問題或者需求,中間商不可能都回答得了。在價格層面,中間商要是打聽到客戶的目標價低得離譜,他不可能不跟工廠商量就自作主張把價格敲定。可以說,沒有工廠實時支援,客戶再厲害,也拿不到訂單。”
許進厚掃一眼白霧,把目光定在他旁邊的馳明瑞臉上,道:“客戶小,就有這一點好,不管白天還是半夜,只要遇到一點風吹草動,都會來問工廠,而且客戶小,粘性就大,不會咄咄逼人,什么事都有商有量,不會動不動就說去找其他工廠。”
白霧道:“你別只說客戶小的好處,難道……”
話沒說完,肖祺打斷她的話,道:“小許你那個客戶叫什么,他們這么有誠意,應該不會在樣品上糾纏吧?”
許進厚短暫地愣了一下,道:“客戶付樣品費肯定是沒問題的,只是他們對Clock項目很有信心,又很信任我們,說他過幾天帶客戶來工廠參觀,他們支付招待費,表達他們的誠意,同時也希望我們也能拿出一點誠意,想讓我們把這筆樣品費給他免了。”
“是嗎?”肖祺道:“來工廠參觀,那是很好啊!我跟他見一面,親自給他講一講公司的發展歷程和技術突破,還怕他不跟我們合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