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霧看莊夢蝶的架勢,是做不了主的,便邁開步子,走到肖祺桌邊,極力克制情緒,道:“肖總,莊秘的方案,你同意嗎?”
此時此刻,傻子都知道,只要肖祺說個“是”字,白霧只怕要把老板整間辦公室掀翻。
肖祺身為老板,本來覺得ZEK勝算最大,之所以把它放在與福歐同等的位置上,一是促進內部競爭,二是牽制雙方勢力,三是打壓白霧的氣焰,四是懲戒白霧在Jet項目上的表現,只是沒想到白霧實在不識趣,竟然把部門經理當做空氣,連總裁辦的人都不放在眼里,直接問到了他本人頭上來,肖祺驚驚怒之余,總不能在下屬提刀殺到門口,仍裝作視而不見。
故而,肖祺把鼠標推開,從安樂椅上站起,稍微與白霧平視,道:“小莊說的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七八萬的樣機費的確不是小數目,放在產線員工身上,就是他們兩年的工資,你說我們要是能省下來,給他們發發福利,不是比白白浪費強百倍嗎?”
這是肖祺的慣用伎倆,一遇到舍不得花錢的事,就打感情牌,白霧早就習慣了,道:“能省則省,我不反對,但是省錢應該省在該省的地方。福歐本來就是一條可有可無的開發線路,就不應該把錢花在它身上。相反,該花錢的地方就一定不能省,ZEK和天星的情況你都清楚了,這兩家的樣機費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收的,天星要是實在沒辦法,我可以嘗試建議只送一套樣機給她。”
“白霧,你不要把你的判斷強加到我的客戶身上!”許進厚忍怒聽白霧說了這么多,終于聽不下去,從門邊走到肖祺桌旁,打斷白霧道:“福歐也好,ZEK也罷,誰都沒把握百分之百拿到訂單。你別忘了,這個訂單的競爭對手不在公司內部,而在準針、豪爽和鎂鈦三強之間,要說勝算,福歐和ZEK是一樣的,都是三分之一。ZEK和天星要是不瞎攪和,或許福歐的成功率能達到五成。”
“哦,是嗎?”白霧聽許進厚的無稽之談,嗤之以鼻,道:“我倒想聽聽,你怎么把福歐的勝算提高到五成。”
許進厚馬上換一副笑臉,道:“霧姐是做海外市場的,難道不知道海外市場的主要競爭對手的優劣勢嗎?豪爽的產品緊跟我們的步伐,我們有什么,他就有什么,但他們學藝不精,功能雖然和我們差不多,但是性能總差點意思,成本也和我們相差不大。鎂鈦雖然起步晚,但他們是大廠,砸得起錢,性能穩定,但是產品線不全,如果客戶選型做中高端,他們沒有對應的產品,但他們對供應鏈的控制比我們強,又沒有中間商賺差價,所以同等產品,他們的價格肯定比我們低。”
“所以你的一半勝算信心就來自于這里?”白霧道:“實習生都知道的事,還需要你說嗎?”
“所以我有一個計劃。”許進厚撇開白霧,微笑著掃一眼馳明瑞和莊夢蝶,把目光定在肖祺身上,道:“我們可以先定三個型號,高中低各一款,功能比豪爽多,價格比鎂鈦低,由福歐報給買手。然后,讓ZEK和天星等等其他中間商從旁助攻,把價格都報高一點。這樣一來,客戶看到市面上這么多中間商都推準針的產品,買手自然會對準針格外留意。其中福歐的性價比最高,那么福歐獲得的機會一定會高于豪爽和鎂鈦,如果計策奏效,成功率甚至可以達到八成以上。”
這明顯就是主推一家,把其他家當成炮灰的打法,白霧不否認這種做法肯定有效,但被當做炮灰的那幾家必然會對準針懷恨在心,永絕未來合作之心,只是她不屑于詳細說明,便道:“照你這么說,主推ZEK,把福歐當炮灰,不是勝算更大嗎?說不定有十成把握呢!”
許進厚只當聽不出白霧語氣里的譏諷,道:“這個主意可是我想出來的,霧姐不會這么強取豪奪吧?”
白霧道:“這種損人利己的主意,也就只有你想得出。不過你要是想要我配合,那我勸你別癡心妄想……”
“行了!”肖祺未等白霧把話說完,一聲斷喝,道:“小莊剛才說,免費樣機只有一套,這是我的意思。至于怎么分配,你們自己協商!散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