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狐仰天嘯月,好不快活。
忽然有道身影出現在靈狐視線之內,凌空虛渡,飄飄乎如神仙下凡。
靈狐心生警兆,扭身一甩,那五條尾巴頓時從虛空劃過,空間似被割裂,罡氣滾滾。這五尾軌跡各不相同,交錯而不相交,猶如一張遮天巨網,網眼內罡氣如刀,陸道人如想從網眼偷生,想必就是個凌遲的下場。
陸道人在空中一笑,身形不疾不徐,緩緩走來,恁是無視這遮天巨網。時間仿佛被定住,一個極快,如白駒過隙;一個又極慢,悠然踱步。一切都像是被算好的一樣,陸道人走過的那道軌跡有一抹不可捉摸的韻味,似古琴錚錚,高山流水,古韻盎然。
等他落足實地時,那網影猶如空幻泡影,虛空一片清朗月華,在他身后流淌。
只見他伸出左掌,其間掌紋縱橫似暗合天道,猶如天上星辰連線。
手掌在靈狐眼前虛按,其上似有星辰閃耀。
這一虛按,似是生出無量巨力,靈狐一下吃重,四肢轟然跪地,惹得那破廟又是搖搖欲墜。
靈狐掙扎起身,四肢奮力抵擋如山壓力。幾乎被它在次站立之時,手掌似已不客氣,再次下按,其上光亮奪目,遠勝月華。
方才靈狐已兩股瑟瑟,此時哪有余力抵擋,一聲哀鳴,頹然跪地。
不消片刻,靈狐便化為漫天霧氣,陸道人從霧中走來,掏出一油紙包,小心翼翼揭開,那塊鹵豬蹄還是晶瑩剔透,看之沒有絲毫食欲。
白芷現身,臉色煞白。她似無力站穩,如隨風拂柳。衣裳不知何時已盡濕,婀娜體態畢現,曲線玲瓏,令人無法直視。
陸道人手持豬蹄,神色有一絲異樣,那空著的手灑然一招,一團霧氣飄向白芷。
霧氣凝結不散,猶如一身白襖將白芷包裹,不出幾息,那玲瓏處便被遮掩,陸道人這才神色淡然道:“白芷,你說該怎么賠我豬蹄?”
此時白芷有苦自知,方才斗法已耗去她大部分靈力,尤其是那一掌,險些把她打吐血。此刻她已是強弩之末,隨時都有被抹殺的風險,哪里還有余力去遮擋春光乍現。
不過她嘴上還是硬朗,“你這道士修的是什么道,滿口葷腥,就不怕道祖責罰?”
陸道人笑了笑,“當然修的是自然之道,這餓了就要吃,葷素又有何妨,是你太著相了。“
白芷哼哼道:“你都辟谷多年了,還吃這俗物,也不知道是誰著相。”
陸道人似被說道痛腳,似有些惱,“我吃豬蹄怎么了,你以前沒吃過嗎,你我半斤八兩,又有什么好說道的,再說了這三百年我才吃了幾回,你倒好,以前偷雞摸狗,現在倒開始偷人了,真是長進啊。”
一般與女子聊天,都會比較含蓄,溫文爾雅,尤其是漂亮女子。這陸道人像是在山上被禁足的小孩一般居然滿腹委屈,白芷看在眼里也覺好笑,都幾百歲的人了,還跟個頑童似的。
不過陸道人又提起她那茬,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白芷也不顧傷勢,跟陸道人杠上了。
“我這叫偷人?,你回去問問玄機子,我這叫不叫偷人,這都是拜他所賜。”
見白芷直呼師尊名諱,陸道人頓時無法保持良好形象,“呔,你這白狐敢直呼師尊名諱,看我今天不收了你”
陸道人不是嘴上說說而已,從哪里又摸出個紫金小葫蘆,拔了塞子,又說道:“我喊你白芷,你可敢答應。”
葫蘆口似有混沌流動,一看就是仙家法寶。白芷勢弱,哪里敢答應,慘然一笑道:“此事都是因你而起,要不是你偷看我洗澡,我又怎會認識穆清,我還得好好謝謝你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