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小哥犯了難,這白狐好像賴上了他。別看這白狐瘸了腿,三條腿照樣跑。
給它雞腿不是不吃,而是有講究,落了地沾了灰塵的不吃,被啃過的不吃,烤焦的更不吃。而且它通人性的很,剛說它是狗,就被它一頓齜牙,現在緩和了些。可穆小哥想走,這白狐就是不讓,瘸著一條前腿攔在洞口,那眼里還有淚花泛出,可憐兮兮的。
穆小哥已將草藥簍子背上了身,試探性問道:“你不讓我走,莫非要我帶你走?”
本來也就是隨便猜測一下,誰知這白狐竟然連連點頭。
穆小哥膽子也算大,之前被老黃的煙槍截住時,就已發現這白狐并未死去,而且還向他求救,它那眼神很人性化,穆小哥當時就看懂了它的意思。這山中活的有些年頭的動物自然通靈,尤其是狐貍黃鼠狼之類的。而且村里的老人沒事就喜歡講些稀奇古怪的事,所以穆小哥見怪不怪,一頓忽悠把老黃給嚇跑了。
這種事真到了自己頭上,說不慌那是騙人,可畢竟救了它,穆小哥心里還是很坦蕩的。
“你確定要跟我走我家可沒余糧?”穆小哥也不站著,蹲下與那白狐掰扯。
白狐聽完這話,又是連連點頭。
穆小哥知道攤上事了,也不管這白狐能不能聽懂,還約法三章起來,“第一,我家窮,養不起閑人,你腿傷好后就得離開;第二,你盡量少在人前出現,尤其別被老黃瞧見;第三,我上山采藥你得給我看家,就當養傷的報酬。”
這次白狐又聽懂了,點頭的同時嘴還咧開老大,發出嚶嚶嚶的聲音,那眼睛瞇成了月牙,分明是在笑。
“說你像狗還不承認,等下了山,帶你看看柳郎中家的大黃就知道了,這笑起來沒啥區別。”
白狐攸的收斂笑臉,鼻子小巧嘴巴尖尖,扮起高冷模樣,眼睛還是瞇著,不過是用眼角瞥人,那模樣自然是極不情愿與狗搭上什么關系。
穆小哥好像已經適應了這白狐通人性,把藥簍油布打開,也不說話,示意白狐自己跳進去。
這白狐倒真是通靈,一縱就進了藥簍。穆小哥把油布又遮好,告誡道:“呆里面乖乖的別露頭。”
起身時,穆小哥感覺到份量有些吃重,回頭笑嘆:“你這狐貍在山上養這么胖,到了山下可得減肥嘍。”
看不到狐貍在干嗎,藥簍子傳來被爪子捯飭的聲音,原來說胖也是這白狐忌諱的事情。呵呵,好一只有趣的狐貍。
“對了,我叫你阿貍可好,沒個名字也不方便。”
雨早就停了,穆小哥腳步輕便,到了有山徑處下山更是迅速。見簍子里狐貍沒動靜,又說道:“你不抓撓就是同意了,以后就叫你阿貍了。”
那白狐不知何時偷偷從油布底下把腦袋鉆了出來,它歪著腦袋看天,眼睛出奇的明亮。
天高云舒,終南山顛隱在云霧中,那山泉潺潺,人面不知去了何處,桃花依舊笑春風。
“阿貍,你竟敢把黃精給偷吃了。”穆小哥到了家才發現背簍里的黃精少了一大截。氣的他掐住阿貍后頸那處軟皮,一下把它給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