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大哥,你就不能再忍會嗎,我這馬上就好了呀。”
說話的是鄭家小姐,此時她正給穆小哥作畫。她平時除了女紅之外還學了畫畫,眼下兩人即將成親,鄭家小姐還沒過門就進了小哥家門,雖說于理不合,但小哥也由著她。誰讓他整個心里裝的都是她呢。
穆小哥又繃緊臉了,人生第一次作肖像畫,難免緊張。
半晌后,鄭家小姐在畫卷上寫完了一行小字,收了筆,眉間一喜,“穆大哥,好了,你快來看看。”
小哥見總算可以站起來了,整張臉都輕松了許多,他甩甩胳膊,踢了踢腿,這枯坐了半個時辰,氣血都不通了。
當小哥看到自己畫像時,不由驚嘆:“想不到鄭小姐畫技這么高超,這畫中人簡直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一樣。”
鄭家小姐笑道:“哼哼,本小姐可是師從丹青名家齊先生,足足學了三年呢,這要是畫不好,可就給齊先生丟臉了。”
畫上墨痕還沒干透,鄭家小姐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臉色羞赧道:“鄭大哥,求你件事唄。”
小哥轉頭一看,鄭家小姐眉眼低垂,那蝤蠐般的領間像是也抹了淺淺的胭脂,粉紅一片,小哥知她害羞,笑道:“但說無妨。”
“這畫可不可以送我,就當,就當那定情之物。”
鄭家小姐說到定情二字時,頭垂的更低了,愣是不敢抬頭看小哥的表情。
“哈哈,有何不可,我們本來就要成親了,哪還有送與不送的說法。”
小哥剛說完這話,突然感覺腿上一松,好像有什么東西抽走了一般,再細細一覺,就再沒異感了。
目送鄭家小姐逃也似的進了自家轎子,小哥臉上的笑意漸漸冷卻,眼神變得有些迷茫,竟有些不知身在何處的荒唐感受。
“主人,不好啦,那泥人的紅線斷了啦!”
不知是在哪處杳杳冥冥之境,有個白胖童子在云霧繚繞的亭臺疾走,他只梳了一支辮子,長約五寸,就這樣孤零零的豎著。這跑起來一跳一跳的,霎是有趣。
“主人,不好啦!”
童子反復嚷嚷,引出了一位紅袍老者。
這老者面相和藹,白胡子老長,幾乎都要拖到了地上。
“何事如此驚慌,童兒,你慢些跑。”
紅袍老者從偏殿門口走出,一把拉住童子白嫩的手臂。
童子抬頭,臉色著急,“主人你快隨我去看看吧,那昨天剛牽的紅線斷啦。”
紅袍老者捋須笑道:“你這童兒莫非癡傻不成,這天下間的姻緣有合就有分,斷了就斷了,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
聽了這話,那童子臉色更難看,“主人你難道忘了昨日之事了嗎,就是那個帝…”
童子剛說出個“帝”字,紅袍老者一下就想起了什么,感覺捂住童子嘴巴,“童兒哎,那人名諱說不得,走,趕緊帶我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