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后,老柳下那處老宅鑼鼓喧天好不熱鬧。院外門口都掛上了極為喜慶大紅綢帶,老柳那絳絳垂柳之上也結了許多彩綢,天光明媚,微風和煦,絲絳隨風輕拂,與那青黛色的遠山一起勾勒出了一幅山村水郭圖。
村里好多稚童都到老宅里湊熱鬧,院內擠不進就在院外搬了石塊墊腳爬上了院墻,有調皮的更是爬上了老柳枝椏。院子里都是附近的村民,都是來幫忙或者沾點喜氣的。那一盤盤糕點蜜餞是稚童們最為看中的,一個個饞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拜堂還沒開始,白芷坐在內屋,對著銅鏡梳妝打扮。眉筆將那柳梢斜斜的延展了些,筆墨不濃,但眉間那縷縷春情已是蕩漾開來。兩頰微施粉黛,肌膚白里透紅,吹彈可破。朱唇一抿那纖薄紅紙,攸的放開,那嫣紅之色恰到好處,與下頷白皙處形成醒目對比,真可謂是人面桃花。
在她胸口隱約墜著一個玉葫蘆,葫蘆很小,棗核般大,色澤光潤,在兩峰之間若隱若現。
打扮停當后,紅色蓋頭將那絕世容顏藏了起來。白芷微垂螓首,白皙手指環扣,就這樣端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新郎穆清沒有白芷這么清閑,此時他在外頭忙的不可開交。
按山村習俗,穆清就是個倒插門的,按理這些迎來送往的事都不應該他出面,但是白芷也同他一樣父母去的早,也沒有兄妹幫襯,所以這些活都給他包圓了。
等吉時到了,穆清才將嶄新紅袍穿了起來,靜待喜娘安排。
門外爆竹聲聲,鞭炮噼里啪啦響成一團喜氣,儀式正式開始。煙幕還未散開,幫忙的村民就把大把的糖果向人群里拋去,那些眼饞了好久的稚童們呼啦啦聚成了一團,小手在空處不停的揮舞,嘻嘻哈哈搶成了一團。
再觀中堂,紅燭已燃起,主位之上雖不是高堂,但也請了年邁村正證婚。喜娘將白芷領了出來。大紅蓋頭下,白芷瞧著地面,小碎步慢慢踱著,心情有些忐忑,等那雙皂白靴子出現在眼簾時,臉上不由一紅,心中又頓生無限美好光影。
穆清看著白芷緩緩而來,眼角含笑,這一切估計就是命里注定的。雖說有逼婚的嫌疑,但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哪里還有反悔的余地,這戀愛嘛,日后再談也不遲。
“一拜天地!”
同心結交于兩人之手,穆清白芷雙雙遙對屋外天地。
有終南為證,有那老柳蔭庇,這一拜引得老柳枝條輕擺似在撫須微笑,終南巍巍而立,此情或可萬古長青。
“二拜高堂”
兩人轉身再拜,那村正鶴發雞皮,此時已經笑的合不攏嘴。
“夫妻對拜”
穆清白芷又同時轉身,相對一拜。一布之隔,近到彼此呼吸聲都清晰可聞。兩人內心同時一蕩。
此時白芷胸膛稍稍起伏,那玉葫蘆從雙峰墜與空處,忽然毫光朦朦。
白芷心生感應,那蕩漾春意的眉梢不覺一緊,眸子深處閃過一絲厲色。但凡玉葫蘆發光示警,就預示有危險即將來臨。
“禮成,新郎新娘入洞房!”
“哈哈哈,白芷,成親也不知會一聲,這么對老朋友不厚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