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中午把這獨眼貓從寵物醫院接了出來,把它放在后門旁邊,它睡著了。我就暫時沒管它,去打了一會拳擊。沒想到我打完之后居然看它不在了。
我就跑出后門去找他,看到他在草坪上,被三只比它大一點的貍花貓欺負。”
鐘扶森手一攤,描繪得非常生動:
“他又沒尾巴又沒眼睛,胡子都被剪了,走起路來都東倒西歪,十分費勁,哪打得過他們呀?我都有些替它著急。
結果呢?我還沒出手,那只瘸腿的三花貓就飛跑上去——也不知道他瘸了一只腿是怎么跑的那么快的——反正就是飛一般的竄上去,上去就是給中間的貍花貓幾巴掌,還不停的吼人家,保護那只獨眼貓……”
鐘扶森咯咯的笑。宋由薇看了看那只瘸腿三花貓:“可我看它個頭也不大呀……”
“就是說呀!而且還是個瘸腿。也打不過人家…被三只貍花貓好一頓揍。最后還是我看不過去,把三只貍花貓嚇走了!不過那三花貓怕人,我一跑上去,把他也嚇跑了。這不——剛剛才又出現了。”
看看這兩個互相粘著對方的小朋友,兩個人對視一眼,舒心一笑。
笑完,宋由薇又想起了昨天對他說的話。往體育館里走了兩步,走入了體育館的昏暗:
“對不起,昨天跟你說了很多氣話…其實我也不是怪你,是怪我自己……”
“沒事,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鐘扶森表情很豁達,站在夕陽的光下:“是我自己堅持要問你的。”
宋由薇抿嘴,低了低頭。不知道說什么。
不過她還沒開口,鐘扶森先開口了:
“后來我又仔細想了想,總算是聽到你昨天說的意思了……”
“是嗎?”
宋由薇才不覺得鐘扶森會理解他呢。這不是人人會有的感受。
“雖然你說的一大段話,一半是在責怪別人不理解和輕視你的痛苦,但是卻把原罪怪在了自己身上。”
“本來就是啊……”宋由薇輕聲開口:原罪本身就是自己的懦弱,不是嗎?
鐘扶森笑容中帶著一些不可置信:“你為什么會這么覺得呢?”
“啊?”
宋由薇不明白。
“你說錯的是你,但承擔痛苦的也是你。不想讓別人承擔你的負面情緒的也是你。你說錯的是你,可難道是你想讓自己變得這么敏感的嗎?”
宋由薇別這話愣住了,自嘲的笑了起來:“難道不是我的錯,還是別人的錯不成?”
“為什么非要去找一個承擔責任的罪人呢?”
鐘扶森表情很夸張地言說:
“一個得了癌癥的病人,難道就因為自己生病不是別人造成的,就該怪是自己的錯嗎?他還很無辜呢!
如果你非要怪,那就怪上帝好了——是天,造、物、弄、人!”
宋由薇被這番言論弄蒙了,愣了兩秒,笑了出來:“感覺這理論挺蠻橫,挺不講道理的……”
“有嗎?我覺得我說的很有道理呀!”
鐘扶森雙手一攤,表情笑嘻嘻的,竭盡所能的去逗笑她。
“呵……”宋由薇果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