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蓬儒之言響起,眾大儒也就沒有說什么了,他們目光之中滿是恨意,望著陳正儒。
大魏文宮的天地大儒,幾乎是活著的領袖,被抓入天牢之中。
有什么比這個還更恥辱的事情嗎?
蓬儒起身,他杵著拐杖,身子佝僂,風燭殘年,讓人莫名有些心酸。
只是這份心酸,是朱圣一脈大儒的心酸。
陳正儒并不在意。
但他心中卻充滿著許多疑惑。
他實在不明白,蓬儒為何主動去天牢,是面對大勢低頭嗎?
他不信,蓬儒這種人,能成為天地大儒,怎可能會因為大勢低頭?
說句不好聽的話,自己當真想要殺蓬儒,光靠八門京兵是不可能的,刀子落下的一瞬間,必然會有很多力量出現。
阻止自己。
想要殺一位天地大儒,這無疑是癡人說夢,最起碼他陳正儒不夠資格。
可蓬儒到底在想什么?他又要密謀什么事情?
陳正儒好奇。
蓬儒敢如此大大方方去天牢,必然有自己的算計,可眼下他還有什么算計,能夠翻盤?
是想通過天下讀書人,來為自己聲張嗎?
這明顯不可能的,將他關進大牢,又不是要讓他死,天下讀書人會氣憤,但再怎么氣憤,只要將蓬儒放出去就好。
而且扣押蓬儒的主要目的,不是為了打壓蓬儒,而是讓他不要制造內亂了。
僅此而已。
陳正儒是想要殺儒,將張寧殺了,但蓬儒的出現,制止了這場殺戮,如此配合自己,反倒是將自己陷入了一個尷尬的處境。
只不過,陳正儒并不在乎。
大魏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這是守國之戰,莫說被大魏文宮驅逐,就算是自己不當大儒了,陳正儒也不在乎。
“將犯人押進天牢。”
人已經跟來了,陳正儒一揮手,讓八門京兵將蓬儒與張寧押進天牢。
當下,八門京兵直接帶著兩人,前往天牢之中,蓬儒走的不算快,八門京兵也不敢說什么,只要配合,他們也不愿意殺儒。
文宮之外。
感受到眾人的目光,陳正儒沒有任何心虛,反倒是冷聲警告道。
“大魏征戰之時,還望諸位都老實一點,也警告天下讀書人,在這個節骨眼上不要制造內亂,一旦發現,嚴懲不貸。”
陳正儒留下這句話,隨后便轉身離開了。
事情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了,就沒有什么好說的。
不過陳正儒沒有去天牢,也沒有去皇宮,而是來到了吏部,擬了一道昭文,宣告天下。
大魏正逢百年之變化時,天下百姓需警惕外敵造內亂,不可聽信謠言,一切事情,大魏朝廷將會以圣旨告示天下。
但凡在此期間,造謠生事,無中生有,無論是何居心,嚴懲不貸,如若百姓聽聞發現,可上報當地官府,若核查屬實,賞白銀五百兩。
這份告示,其針對的便是兩個因素。
一個是朱圣一脈讀書人,一個就是各地藩王了。
現在民意已經凝聚如火,大家團結一致,這道告示下來,定能壓住藩王和一些居心叵測之人。
待告示寫出后,陳正儒也第一時間來到了文華殿內。
將告示交給許清宵。
“許大人,蓬儒主動伏法,帶著張寧前往天牢之中了。”
陳正儒將告示交給許清宵過目,同時提了一句。
“恩。”
“陳大人,此事你如何看待?”
許清宵看了一眼告示,沒有任何挑剔,內政方面幾乎不需要去質疑陳正儒,能成為當朝丞相,其能力與才能,毋庸置疑。
“很難說。”
“蓬儒絕不可能這般心甘情愿地答應。”
“只是一時之間,老夫想不到蓬儒想做什么。”
陳正儒平靜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