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消息讓許清宵有些沉默,大魏文宮內,大儒也不多,平常來說三四十位大儒,畢竟大部分的大儒,都是分散在天下,傳道受業也好。
感悟人生也罷,不可能一直待在大魏文宮,除了每年的一些節日會來,亦或者是大典之日,基本上也就是這個數量。
但陳正儒的意思很明確,大魏文宮要是離開,那么這些大儒就更不會回來了。
或許偶爾會回來探親,但也只是探親,與大魏王朝注定漸行漸遠。
“有一品在,他們還會脫離嗎?”
許清宵繼續問道。
可此話一說,陳正儒不由長長嘆了口氣道。
“正是因為有一品出面了,大魏文宮只怕更快脫離。”
“守仁,大魏文宮脫離的事情,已經成了定局,誰來了也沒用,你師父有能力去殺,可光靠殺能解決問題嗎?”
“再者,守仁,你一定要勸說你師父,不是不可以殺,而是殺的越多,對你師父來說,也有大麻煩。”
“一品殺儒,不會遭受天地懲罰,但人世間的陽力減少,陰力增加,用佛家的話來說,陰力滋生出來的妖魔,為禍人間,這些災禍業力,都會算到你師父頭上。”
“但真正可怕的不是這個,而是讀書人的心氣,用武力鎮壓不是不行,只是單純用武力鎮壓,到最后一定會走到一個不可逆轉的局勢。”
“朱圣一脈,為何能成為天下讀書人之首,是有原因的,絕對不是表面看起來如此簡單。”
“那日,一品前輩羞辱半圣,更是讓文宮染血,守仁,你當真不會以為文宮沒有手段抵抗?”
“一品前輩是在試探,老夫甚至認為,這位前輩也沒有想到文宮會不抵抗。”
“可越是不抵抗,意味著大魏文宮脫離的決心越大,而且大魏文宮圖謀的事情,也越恐怖。”
“或許,當真會釀出天大的災禍來啊。”
陳正儒給予回答,告訴了許清宵一個真相,當日吳銘使得文宮染血,雖然霸氣,也雖然令人感到暢快,也顯得文宮無能。
可實際上并非是文宮無能,只是文宮不想因為這件事情,而真正動用大殺器。
“一品天威之下,文宮還有什么大殺器?”
許清宵有些不解了,一品的實力,毀天滅地,文宮還有什么大殺器?
“天下讀書人之力。”
“勝過一切。”
“這是偉力,配合圣意,再配合文宮圣器,一品來了,也能無懼,守仁,你自己想想啊,古往今來,一品武者窮出不斷,至少一個時代總會有一些。”
“可圣人一個時代出現過一個嗎?五百年前,是朱圣,你可知朱圣之前的圣人,相隔了多長時間嗎?整整八千年啊,八千五百年前人族第四位圣人誕生。”
“八千年后,也就是五百年前,人族第五位圣人誕生,你認為儒道會不強嗎?”
“只是儒道的強大,并非呈現在個人身上,而是在天下讀書人身上。”
“一品前輩殺幾個天地大儒,十幾個大儒,不會有什么影響,可如若他將文宮所有讀書人全部殺光,你覺得會沒有影響嗎?”
“只是這些影響他能承受得住罷了,但殺光了大魏文宮的讀書人,難道朱圣一脈就沒有其他讀書人了嗎?”
陳正儒一番話,說出了事實。
許清宵其實心里也清楚,大魏文宮不可能這么無能的,而且文圣也絕對不可能那么弱的,動輒幾百年上千年才有可能出一位的圣人。
凌駕一切體系之上的文圣,怎可能那么簡單,當然吳銘也沒有說錯,因為按照戰斗能力,圣人的確不如他。
無非是,能殺和不能殺,以及殺的了和殺不了罷了。
“他們隱忍,寧可文宮染血,也不出手制止,為的就是想要讓大魏文宮脫離.,這幫人當真是意志堅定啊。”
許清宵不免有些感慨,如此說道。
“不。”
“不是意志堅定,而是利益太大了,守仁,你師父應當與你說過大魏文宮脫離的真正目的吧?”
陳正儒問道。
“恩,說過。”
許清宵點了點頭。
“成圣,是天下讀書人的夢想,而大魏文宮的目的,不僅僅只是造圣這么簡單,而是造就無上圣人。”
“如若成功了,儒道將會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至于是什么改變,老夫也不清楚,但隱約聽到的消息就是,從此以后,儒道將會是真正第一體系,任何體系都比不過儒道。”
“用他們的意思來形容,未來的儒道,會出現十品讀書人,斬九品武者的現象。”
陳正儒這般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