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辜教授的兩個跟班可以旁聽,首常先生便不可旁聽,這是什么道理?”湯皖看向了辜教授后面,一個端著盤子,一個拿著煙桿,質問道。
“我這兩個家仆,沒讀過書,不識字,聽了也無妨!”辜教授淡定答道。
“八大胡同里的姑娘們也都不識字,不如喊幾個來!”湯皖繼續說道。
“你怎么如此說,不講禮!”有老先生氣憤道。
“那等風月之所,怎么比擬?”又一位老先生反駁道。
“我觀諸位先生們,可是沒少去光顧,怎么這會又貶低了呢,瞧不明白了!”迅哥兒戲謔的看向了對面的老先生們,突然冒出來一句話,其意不言自明。
此話,頓時引起了一眾老先生們的怒目,現場立刻嘈雜了起來。
“你在說誰?”
“誰去那等場所,魯豫才,你今天說個明白!”
“就是,不講明白,繞不了你!”
“你沒去,激動什么?”迅哥兒卻是質疑道。
..........
“靜靜!靜靜!”孑民先生高聲威嚴道,又冷言掃向全場,待現場安靜下來,嚴聲說道:
“李首常聽一聽,又何妨,開會!”
孑民先生打開了筆記本,隨即又看了辜教授和湯皖一眼,眼神警告了一番,這才說道:
“今日會議,共有三件事。”
“其一,宣布程仲浦先生自今日起,正式為北大文科學長!”
“其二,我觀諸位先生近日在報紙上,發表了不少文章,內心很是欣慰,不由得讓我想起了先秦之諸子百家。本應是好事,但有個別先生教授,借此機會,想攀上某些人的高枝,想把北大變成官僚橫行之所,恕我蔡孑民難以從命!”
“其三,馬上就要開學,在開學之前,我將走北大改革第一步,重新聘請教授,某些品行不端,學識不夠,想攀高枝的教授,將會被一一請出北大,絕不留情!”
“至于聘請教授的標準,便由文科學長來制定,下一次會議討論!”
第二點和第三點給了保皇黨和復古派迎頭一擊,意思很明確,如若誰要再繼續和進補黨一唱一和,那么就會被堅決辭退。
同時湯皖和他的小伙伴們,心里為之一松,不禁為孑民先生此舉高聲鼓掌。
“啪啪啪.....”
響亮的鼓掌聲,讓某些老先生的心里不禁起了打鼓聲,開始權衡利弊得失,畢竟北大教授的工資還是比較高的。
預科教授120大洋一個月,普通教授200大洋一個月,辜教授都280大洋一個月了,文科學長仲浦先生也不過堪堪300大樣一個月。
而就拿120大洋一個月來說,在首都也絕對可以邁進頂尖的月工資行列,相反的去和進補黨搭關系,扯“尊孔”的大旗,似乎并沒有100多大洋來的實惠。
于是,這些老先生在輾轉反側,深思熟慮之后,毅然決然的加入了鼓掌的行列之中。
孑民先生見所有人都鼓掌,現場掌聲雷動,就意味著所有人都同意以上三條,總算沒有愣頭青出頭,心里很是滿意,臉上頓時微微笑。
只要把論戰限定在純文學范圍內,不要去跟正冶扯上關系,那么便一切盡在掌握之中,隨即也開懷的鼓起了掌。
待掌聲停止,辜教授忽然想到教授聘任準是由文科學長制定,怕給己方小鞋穿,便質疑道:
“蔡公,這教授聘任標準是否應該透明呢?”
“辜教授這是質疑我程仲浦的為人么?”仲浦先生當即凌厲反駁道。
“我沒接觸過,也不了解陳學長的為人,所以不敢妄言,但誰又敢斷定呢?”辜教授一邊抽著煙,一邊指鹿為馬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