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到你在跟樹打架。”
“什么?”湯皖震驚了,一骨碌又坐直了身體,瞪大了眼睛,指著自己,不敢相信:“我在跟樹打架?”
“是啊,我我去了廚房打水,聽到德潛先生喊我出來幫忙。等俺出來后,就看到你在跟樹打架,用拳頭錘,還咬了幾口,嘴里還罵樹是小Gui子........”
總之,大牛后面的話,湯皖的大腦已經自動屏蔽了,“嗖”的一聲,就往下滑進了被子里,蒙住了頭。
這時候,才隱隱感覺到手背有些疼,以及牙齦有脹痛的感覺,不過這些身體上的痛倒是能忍受,只是心里的“痛”該如何化解呢?
湯皖甚至能想象出當時的場景,一定是自己再跟院里的樹“撕打”,而錢玄肯定是在一旁哈哈大笑。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湯皖探出頭,弱弱的問道:
“當時德潛先生笑了沒?”
“俺看到德潛先生笑了,笑的可歡了。”
“俺當時就覺得奇怪,先生你都在跟樹打架了,德潛先生怎么不拉著,反倒是在一旁笑。”
大牛說著說著,就見先生又把被子往上拉,蒙住了頭,以為先生害怕的不敢聽了,便小聲的問道:
“先生,還要聽么?”
“不用說了!”湯皖擠出一句話,不過又想到,這和不干凈的東西沒有關系啊,便又忍著尷尬的不適,說道:“還是說吧。”
“哦!”大牛應道:“俺和德潛先生把你送進屋里,過了一會兒,您就開始吐了,然后就睡著了。”
“等德潛先生走后,俺忽然意識到事情不對勁,先生,你想啊,你平時從來沒這樣,上回醉酒也沒這樣。而且你和樹打架的時候,可兇了,就像換了一個人。俺和德潛先生去拉你的時候,你都不認識俺倆,還要揍俺倆。”
“俺想,一定是有臟東西上了你的身,所以俺就去折了不少的桃樹枝,老家人說臟東西怕桃樹枝。”
被子里的湯皖牙齒咬的嘎吱響,不是咬牙切齒,而是純粹的尷尬,極致的尷尬,乃至于無法向大牛解釋都是醉酒惹得禍。
于是,隔著被子,湯皖壓抑著聲音,強行安慰道:
“大牛,沒有臟東西的,放心吧,把桃木枝都撤了吧。”
“可是,先生......還是先放著吧,萬一臟東西再來找你呢?”大牛憨憨說道。
“不會的,我不會再給他機會了,放心吧,撤了。”湯皖確信道,然后想了想,既然錢玄知道自己醉酒了,那自然會代請假的,還是暫時不要見面了吧。
待大牛收拾房里桃木枝的時候,便聽到了被子里傳來的先生說話的聲音。
“早上不用去找德潛先生了。”
“哦!”大牛輕哼道,手里拿著一把桃木枝,一步一回頭的出了門,還是有些擔心臟東西來。
不過,又想到,先生是大文化家,懂得那么多,先生說沒有,就肯定沒有了,一時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