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自己站在橋上,周圍的人留足了空間給他和那具落水死去的尸體,那是一名祭巫,他身上穿著自己喜歡的獸皮服飾。
他本是來接自己回國的,作為南渚的使臣。
得知自己能夠回國的自己太高興了,高興的在路上撞到了一名東祁國的王子,他認出自己逼著自己磕頭認錯,那時候的自己打了他一頓,因為自己不能在祭巫面前做這樣的事,一旦他看見了自己也就沒有了回國的必要。
事情的最后是以這位祭巫跳河致歉結束的,那位老祭巫告訴少年楚漠說:“老臣看的出來,殿下會給南渚帶來真正的強大,殿下回國去吧,老臣期待著殿下成為陛下的那一天。”
子善有些意外,他本只想帶著楚漠回顧一遍最初先生對他的開導,他不知道為什么會來到這里重新見證一遍眼前的悲劇。
年少的楚漠雙眼無神,他站在一旁看著那具祭巫的尸體,他聽見身邊的人少有同情,他們更多的是在對祭巫身上的獸皮服指指點點。
“我想,已經夠了吧。子善先生。”
少年楚漠空洞的眼神望了過來,本該看不見他的少年楚漠這時居然對視上了子善的金色眼眸。
這之后,是南渚國近些年的征戰。
流離失所的災民,慘死沙場的將士,失去父親的孩童,沒了兒子的老嫗和喪了丈夫的寡婦,他們哭成一片。
楚漠只是冷冷的看著這一切,他問子善:“夠了吧,子善先生。”
幻境結束的時候,楚漠冷笑著看著子善。確實他解開了自己一直對于儒家的嫉妒心理,可是到頭來怎樣,他從來不后悔自己做過的一切,禮樂在這個崩壞的時代根本撐不住這個國家了,它就像是一根腐朽的柱子維持著搖搖欲墜的靈國。
子善也看著楚漠,他笑了笑。然后一道金光閃過,之前的那些祭巫以及大祭巫紛紛死去,而楚漠的小腿也被斬斷了。
看著楚漠倒在地上一頭冷汗直流的樣子,子善說道:“楚王陛下,你是不是搞錯了什么,我今天來這,既不是來和你論道的也不是來和你講理的,我是來尋仇的。”
聽完子善這番話,楚漠強忍著疼又大笑了起來。“是嘛,那真是孤會錯了意了。希望先生見諒。”
子善沒有多說什么,他離開時只對楚漠說了一句:“希望你好自為之。”
子善這一走,風雨停了下來,天上的云層也就慢慢散了。
......
當子言再一次醒來的時候,陽光已經照進了木屋,他只要一伸手便能觸摸到那一片溫暖的光。
子善坐在一旁喝著茶,他剛剛做了另一件事。現在只剩下和自己這位子言師弟告別這一件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