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獄心頭狂跳。
只覺洶涌澎湃的內息自那手臂之上迸射而出,猶如龍卷般環繞刀鋒直至他的手臂、全身。
似要將他生生提起來!
“哼!”
警兆陡生,楊獄不假思索的低吼一聲,如火赤色頓時擴散至全身。
咔咔咔~
他全身大筋猶如虬龍怒吼奮張,整個人都好似一下膨脹起來,足下好似生根一般,抵御著那螺旋勁氣。
同時,其左臂猛然抬起,五指捏合,向前一遞,猶如戰場上被十數人全力推動的攻城錘一般。
重重砸向灰袍人!
砰!
一聲沉悶低響。
楊獄神色一變,足下騰空,第一次在角力之時,落在了下風,被一下撞出了窗口。
砰!
重重落地。
他正待發作,那灰袍人已是躍回了樹梢,擺擺手:
“老夫這把老骨頭可經不住折騰,罷手吧。”
刺啦~
擺手間,灰袍螺旋撕裂,露出一條干瘦枯黃卻無絲毫贅肉的精悍手臂。
“你要打就打,要罷手就罷手嗎?”
楊獄語氣不善,卻也沒有再度發作。
心中卻是一定。
這老家伙的武功固然是很高,但是似乎受了重創,內息運行間就有著破綻,還不至于讓他沒有還手之力。
“是個不饒人的。”
灰袍人搖了搖頭:
“小子,換個地方說話,不介意吧?”
“換個地方?”
楊獄皺眉。
幾次交手,他已確定這老家伙不是無法抵抗,但他的武功太高,這夜黑風高之時,鬼才想和他換個地方交流。
“老夫小瞧了你,這番交手動靜太大。六扇門的人只怕已有察覺,不換個地方,老夫只能下次再來了。”
灰袍人淡淡說著。
兩人這番交手雖然短暫,但動靜卻是不小,整個客棧都亮起了燈火,更有著罵罵咧咧的聲音。
似乎已然有人起身了。
“那也隨你。”
楊獄懶得與他多說,足下一點,墻壁上幾個借力,已然翻回了自己的房間。
君子不立危墻之下,這老家伙武功陰狠,行事鬼祟,他失心瘋才會跟他出去。
“你這小子…”
灰袍人氣得牙癢癢。
但也沒法,聽著長街之外傳來的勁風聲,他抖手甩出一張紙條,整個人已悄無聲息的消失在樹梢上。
來無影去無蹤,猶如鬼魅一般。
“這老家伙……”
楊獄眼皮直跳。
這次交手他沒吃虧,但這老家伙很顯然留有余力,自己內氣勃發、血氣上臉。
可他,卻只是單臂一抓,一卷,一撞,就將自己打出了房間。
這武功可說是他平生所見最高的了。
尤其是這輕功,簡直離譜,他視夜如白晝,看的清晰,這老家伙只是足下幾點,已跨過兩道街。
速度快極,且無聲息。
客棧里一片罵罵咧咧,掌柜、小二挨著房間詢問過來,楊獄隨口應付了過去,將那釘在墻壁上的紙片拿下。
這紙片輕輕飄飄,卻入墻三分,青石都被割裂了一道,顯現出極為高明的暗器功夫。
爪法、內氣、輕功、暗器。
短短時間,這老家伙已然展現出了四門高深的武學,尤其是這輕功,只怕已然是上乘武功了。
自己勉力可以抵抗一二,但若其全力施展,那可真的是危險了。
心中想著,楊獄看向紙條,這一看,就有些入迷。
“鬼影幻身步?”
良久之后,楊獄方才回過神來,手腕一抖,將紙條震成齏粉,臉色有些陰沉不定。
薄薄一張紙上,足有三百多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