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是苦命人,施主何苦為難他們?”
戒色雙手合十,輕誦佛號。
一群身無半點財的流民,有什么能讓長留山的悍匪看得上呢?
不問可知,只有那條命了。
“你算個什么東西,也敢管爺爺的事?”
俞三刀眉頭一挑。
寬厚如門板也似的大刀,已帶著風聲呼嘯,重重的拍了下來,不說其鋒芒,單單重量,就足以砸死人了。
“師父!”
劉皿驚呼一聲,一眾老弱也全都嚇了一跳。
“小僧戒色……”
沉悶的響動聲中,煙塵擴散,重刀破碎,俞三刀咳血跪地,雙膝都被一下跪的粉碎。
“不戒殺。”
隨手將重刀拋下,戒色的神色已然凝重起來,在這漸落的夜幕中,他嗅到了極為濃烈的殺機。
如潮水般滾滾而來。
“師父!”
劉皿驚呆了。
“帶鄉親們離開!”
戒色看了他一眼。
劉皿一咬牙,連忙呼喊起來,在場的老弱都認得他,紛紛跟著他逃竄起來,他們雖然多體力不高。
可逃命經驗卻是很豐富。
這時,其余長留悍匪也都反應了過來,紛紛怒吼咆哮著沖殺了過來。
轟!
突然,好似有雷音炸響。
“師父!”
劉皿猛然回頭,就見得一道兇悍的身影自高處落下,帶著實質的血氣下撲,只一擊,灰塵就淹沒了自家師父。
這一次碰撞兇猛至極,狂飆的氣浪擴散之下,圍殺而上的其余人都被吹的連連后退,避讓著拍打而來的土石。
砰!
煙塵飛濺間,一道人影翻身而出。
“好硬的橫練!”
那兇悍身影翻身落在房檐上,甩著手臂怪叫,打量著在這鎮子里遇到的最硬的岔子,有些忌憚:
“你是哪家的和尚,怎么敢傷我家兄弟?”
“阿彌陀佛。”
灰塵中,戒色拔出深陷的雙腿,破爛的僧衣下,是精鋼也似的身軀,他雙手合十,環顧四周。
兩人的交手引來了更多的匪徒,一眼掃過,如房檐上那人一般氣息的,足有十數人之多。
而一眾人的擁簇下,是幾個氣息,血氣,都還遠在此時的自己之上。
隨著眾人到來,還有一眾持刀跨劍,很顯然出身公門的高手,被逼的退向廣場。
噗通!
賈擎隨手一丟,將手里提著的漢子甩了出去,饒有興趣的看向戒色:
“怎么?你們錦衣衛里,還有和尚?”
“賈擎?”
一眾錦衣衛皆有驚怒,卻是認出了這位長留大寇。
“唉~”
掃視著一眾被逼出來的錦衣衛,賈擎略顯失望:
“小貓小狗三兩只,這就是錦衣衛?”
“咳!”
那被甩落在地的漢子被人攙扶著踉蹌站起,咳血怒視:
“你們竟然真敢進犯青州城?!”
“是又如何?就憑你們這幾只小貓小狗?不對,還有一頭小禿驢!想來,是阻擋不了我們吧?”
賈擎說著,一眾長留悍匪就皆是大笑起來。
“動手!”
笑聲回蕩間,賈擎一步跨出,罡風掀起,發出虎嘯山林般的呼嘯聲。
“拼了!”
一眾錦衣衛低吼著沖殺。
突然,賈擎的動作一滯,猛然間回轉身形,其余人也都一驚,紛紛抬頭。
就見得夜幕微光下,似有龐大陰影垂流而下。
似是察覺到眾人的目光,一聲穿空破云的長鳴之聲,由遠而近,回蕩開來。
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