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呀,為什么朝露會認為她能理解這種高手寂寞的境界呢?她只是一名寫慣了騷臺詞、腦補自己談過無數段戀愛的編劇,實際操作經驗為零啊!
現在再來說這些是不是太遲了……
李子琪只好繼續裝作自己很懂的樣子,“唔,確實不容易。”
正好這時候廚師把串燒和鹽烤魚遞過來了,她這句不算高明的符合之言便淹沒在了食物的色香味俱全里。
“所以我想好好跟他發展看看,”朝露夾了一片烤好的牛舌到自己的盤子里,“就像牛舌這種食物,沒吃過的時候我覺得我一輩子都不敢吃。實際上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吃過了之后,才發現它挺美味的,如果錯過了肯定會遺憾。”
“這比喻……”子琪尷尬地笑笑,“所以愛情是牛舌嗎?”
“差不多吧,有異曲同工之妙。”朝露又用筷子夾了一小塊秋刀魚,“又或是日本人愛吃的這些我們小時候沒吃過的魚,雖然看起來甚是兇惡,聞起來還有點不適應的腥氣,但也是吃過后才發現真香。”
接連收到兩個食物比喻,子琪大大的眼睛里透出了大大的疑惑,“你原來就這么會說嗎?把我們現在所處的場景和發散式哲學思想融合得天衣無縫。”
“這家店的氛圍和味道不錯,”朝露謙虛地彎彎身子,“給了饑餓的我靈感。”
“好領悟,我們不要為過去的經驗和有限的想象力所限制,什么事都得試了才知其中滋味,”子琪舉起裝清酒的杯子,“當浮一大白,來,碰個杯吧,慶祝你跳出了原先的舒適區!”
朝露順從地拿起杯子,“走一個!”
溫熱的清酒流過她的喉嚨,有些辛辣有些甘甜,她由衷贊嘆道,“好酒!”
朝露只是愛品酒,實際上的酒量并不好,所以才喝了一小盅便眼睛水亮、兩腮發紅,整個人也快活地好似飄了起來,就差沒對酒當歌了。
李子琪這才想到上回她在工體喝高了的那一次,得虧有陽翰笙這個男生在場他們才一起送朝露回的家。今晚可就她一個人,沒有外援了,于是緊張地叮囑朝露,“你可別喝多了啊!”
“子琪,我沒喝多,”朝露連連搖頭,“我只是剛好想到了一首詩,你想我背給你聽嘛,哈哈,我的語文還是可以的。”
“什么詞啊,”子琪給她遞去一串照燒雞肉,“你先別喝了,再吃點東西。”
朝露接過雞肉串,三下兩下咀嚼完畢,接著手持空了的串子敲起了酒杯,帶著節奏吟誦道,“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曹操的《短歌行》?”
“是啊,”朝露笑嘻嘻地,“是不是很美?我的名字就是從這首四言詩里來的。”
“的確不錯,怎么想起來念這首詩?”
“就是突然有點想念離開的親人。”朝露抬眼看了看子琪,“而且你不覺得很應景嘛?今天我們兩人臨時聚在一起,聊天飲酒。不知道以后我們還會結伴一起來這間店嗎?”
子琪也被她說得有點感慨,“是啊,人生短暫,明明小時候的那些事情還歷歷在目,一轉眼我們都已經是三十多歲的人了。”
“可不是么?”朝露安撫地拍拍她,“不過往后我們回頭看,會覺得現在三十多歲的自己仍然很稚嫩。”
“喏,都說男人至死是少年,我們就不能至死是少女嘛?”
“那必須的,我們一起做乘風破浪、外掛全開的瑪麗蘇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