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8年6月8日,聯合在一起的國民黨各派軍隊終于在第N次失敗后北伐成功,鐵騎踏入北京,北洋軍閥政府在中國的統治宣告結束。同年12月29日,張學良順應大勢,宣布“東北易幟”,摘下北洋政府的五色旗,掛上青天白日滿地紅旗,并宣布歸順中華民國國民政府。
自此之后,張學良成了蔣介石名義上的下屬。
當然不是謝朝露這種社畜,二代軍閥張學良依靠著老爹留下來的雄厚資本,偏安東北一隅,成為國民政府內戰—即中原大戰—中兩方都極力拉攏的地方大佬。他左右逢源,不僅在戰爭中靠賣軍火和索要軍費發了一筆財,還于戰后獲得了山西、河北、內蒙古和北京、天津、青島三市的地盤,華北地區盡入囊中。甚至整編后的晉軍和西北軍一部也歸張學良指揮,成了蔣介石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顯赫人物。
但是人生贏家張學良也不能避免之后的“網暴”,照樣被老百姓們罵到狗血淋頭。
因為處理中原大戰的善后事宜,張學良對東北事務的精力被分散,而且由于地盤擴大,大批東北軍入關,東三省兵力空虛,最會趁火打劫的日本人發動了九一八事變。
在不到半年的時間內,東三省、熱河相繼淪陷,張學良喜提“不抵抗將軍”封號,只得引咎辭職。不單單老爹傾注了一生心血打造的20多萬東北軍客居他鄉,他本人又從第二號人物的地位一下降為平民,心中的苦悶可想而知。
自從郭松齡帶頭抨擊和反抗老爹張作霖,擠在中間做夾心餅的張學良便染上了煙癮,之后更在周邊人的瞎出主意中惡化成了嗎啡依賴癥。為了支撐自己的精力,他頻繁用藥,活脫脫一個癮君子。
外籍顧問端納在1928年初見他時,二十七歲的張學良“十分瘦弱,不時痙攣般地顫抖……”當時這位記者出身、曾經擔任過孫中山、張作霖、張學良和蔣介石顧問的澳大利亞人就覺得“這個人已病入膏肓,對他自己和國家來說,都毫無價值了”。
桂系三巨頭其中之一的黃紹竑在北平會見張學良時,見他“骨瘦如柴,病容滿面,精神頹喪,大家都為這位少帥的精神體力和指揮威望擔憂”。
從這兩位的客觀評語可見,當時的張學良有多么不健康。
1933年3月,剛剛扛著“熱河慘敗”恥辱下野的張學良,痛定思痛,決心改過自新,戒掉煙癮。
其中之痛苦,不足為外人道也。最煎熬的時刻,張學良甚至把將他綁在治療床上的繩子全掙斷,整個人撞得“滿頭全是血”。如此煉獄般的經歷,張學良終于脫胎換骨。
如此也叫當時的張學良頗為得意,還親筆寫了“陋習好改志為堅”的條幅自勉。甚至幾十年后,風燭殘年的張學良憶起這段往事,依然無比自豪:“我跟你說,一個人哪,不是我吹,能把煙戒了,這人就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