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湘兒見杜川雖然沒有說些什么,臉上隱有不快,知道差不多了,不能掃這些公子哥的興致,也不能磨沒杜川的興致,開始說道:
“好了好了,諸位公子就不要再打擾杜先生了,我們詩中見真章,今日杜先生在此,也可讓杜先生一睹我們揚州文人的詩采。”
秦湘兒說完對著杜川道:“杜先生,你看可好?”
杜川朗聲道:“好!詩中見真章。”
興奮聲起,一問一答就揭開賽詩會的開幕,把氣氛給撩撥起來,這秦湘兒確實是個善于調排周旋的高手。
眾人再次望向魁榜,上榜之下是中榜,紅色底漆的牌子,比金漆牌子要小一點,分別是碧妙、如蘇、翠云,楚紅四個名字。
這四位名伶雖列中榜,卻也是絕色多才的女子,假以時日說不定也是名伶大家,特別是這碧妙善弈,如蘇善舞,也有不少擁躉者。
下榜兩人,小周,顧顏,青色底漆的牌子,牌子要更小一點。
秦湘兒拍拍手掌,三個小婢依次捧著疊紙張而入,立于榜前,手中所捧紙張卻是不同,第一位小婢捧的是澄黃的藏經紙,藏經紙主要用寫經書,而經書是用來傳世的,質地,耐損,保存都是絕佳,在上面賦上一首佳句,說不定能傳世數百年。
第二位小婢所捧的是絹紙。
第三位是麻紙,這都是普通人家用不起的東西,到了這青樓卻稱不上奇。
在座的都是青樓常客,無需解釋,只有鄭蘊武低聲對著一竅不通的謝禮解釋:“這藏經紙是上榜所有,這絹紙是中榜所用,麻紙是下榜所用。價格各有不同。”
謝禮心中暗忖:“既然作詩必要用紙,這紙卻在小婢手中,只怕是這一張紙的價格不菲。”
陳安拿出一錠五兩銀子放在桌上,“來一張藏經紙。”這張紙自然是為暢游先生準備的。
在座分別拿出銀兩購紙,以藏經紙居多,亦有二張絹紙,謝禮一口氣要了兩張,一張是給鄭蘊武準備了。
這時候陳安終于發現謝禮在場,朝謝禮這邊投來頗有深意的笑容,兩人雖然同院卻非同窗,平時不甚熟絡,應該候選名單出來之后,對彼此有更深認識。
謝禮有去探查陳安底細,想必陳安也摸過謝禮底細,如今見謝禮這從不逛青樓的人出現在這青樓之地,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秦湘兒向杜川解釋道:“杜先生,我們這里不叫賽詩會,我們叫詩登科。”
杜川喃喃道:“詩登科?”忽然興奮擊掌:“妙啊!”
在大觀國,詩賦取士是其中一個重要考核,在這里詩賦登科,豈不也寓同于科舉登科。
杜川朗聲大笑:“詩登科,實在是妙,不知是誰取得雅名,比那賽詩會不知道要強上多少倍,這么一比賽詩會三個字簡直俗不可耐!”
看杜川剛開始就如此開心暢快,陳安眼里笑開了花。
秦湘兒笑吟吟道:“杜先生如此贊譽,擇字不如擇境,我今日就替寶書拿個主意,就以這《登科》為題賦詩可好,格律不限,大家盡情發揮,留下佳句!”
杜川豪飲一杯,朗聲道:“拿筆來!”看來是詩興大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