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就在他的不遠處,韓非凡卻代為持筆奉上,陳安立即一旁研磨。
杜川巡視了帶著殷切目光的文人公子,便有了第一句,揮筆灑墨。一旁的陳安代為吟了出來:“晴空子鶴向天揚。”
“好!”
鶴乃卓爾不凡之物,杜川將他們喻為群鶴,如何能不高聲叫好。
第二句杜川沒有立即吟出,而是掃了一眼大廳,眾人知道見他目光一亮,知道又有了,果不其然,陳安代為吟出這第二句:“萬里翱翔千重浪。”
不知是誰先看到這地下地毯所繡的云錦之圖,立足于地毯之上,豈不如同翱翔于云海之上,再見廳內香爐香煙裊裊,彌漫周圍,好似浪花一波又一波,前路茫茫。
僅僅兩句已經讓人感覺并非身處青樓,而是置身云海。
妙啊!贊聲四起。名士可不是白叫的。接下來杜川卻低頭思索起來,只因前兩句過于巧妙,這后兩句若是不好,全詩可就前功盡棄。忽地,杜川迅速灑墨寫下這最后兩句:“云下風騷皆過客,含翎落地狀元郎。”
本是四下無聲,眾人無不細細品味這字里行間,待“含翎落地狀元郎”這一句從陳安口中念了出來,只感覺一下子就點中腦門,悟得此詩神韻。
含翎落地,狀元傲世英姿立顯。
“確實好詩!”贊聲四起,連連叫好,絕非因為杜川名氣而故意吹捧。
韓非凡贊道:“先生堪稱當世第一詩才。”
杜川臉上露出十分得意的神情來,這確實是他為數不多的佳句之一,手上還是謙虛一番,擺手道:“第一之名可不敢當!”
陳安自作主張的將墨寶拿起,湊近嘴巴輕輕呵氣將墨水吹干,遞給秦湘兒道:“秦媽媽,你可此詩能否入得寶書大家法眼,引暢游先生成為入幕之賓。”
秦湘兒嘴上笑盈盈道:“那是當然。”心中卻是冷笑,“不知道天外有人人外有人嗎?”面向眾人朗聲道:“諸位公子,杜先生已作一詩,你們呢?這詩登科若不分個高下,可就沒有意思。”
廳內眾人聞言,心中卻暗暗叫苦,這暢游先生本應該是壓軸,如今先吟了出來,叫其他人如何能再出來獻丑,自認在短時間內無法作出勝于此詩的佳作來。
眾人冥思苦想起來,或低頭沉思,或抬頭咬筆,或者張望尋找靈感,并非寫不出詩句來,而是想不出堪能一比的好詩來。
鄭蘊武見謝禮陷入沉思,低聲問道:“格致,你想出來沒?”
謝禮抬頭苦笑,倒是想出幾首來,只是與杜川之詩相比,立即見絀,平日也是詩賦信手拈來,此時一腔才學卻被杜川一詩壓的全部發揮不出來。
杜川本來自傲,心中輕笑,就你們一幫晚生后輩,也能與我相比,故意悠閑的品著美酒,不出聲解圍。
陳安笑道:“我看不用比了。這揚州城又有何人才學能勝過暢游先生。”
話是沒錯,卻是過分吹捧了,同時將整個揚州城的文人學子全給貶低了,雖敬佩杜川才學,心里卻隱隱不快,很想當下就吟出絕句為這揚州城爭口氣,卻奈何才學有限啊。
不知道誰喊了一句:“誰說沒有!七星才子,風流縹客李少癲。”
秦湘兒聞言,忍不住掩嘴偷笑,七星才子倒是名副其實,風流縹客四字卻屈死他了,李公公哪來的風流,哪來的縹啊,哼,讓你整天跟我唱反調。
立即有人附和,“對對對,差點把我們揚州才子的招牌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