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劃的很慢,謝傅輕松的跟在后面,吩咐方圓趕緊用酒清洗傷口。
方圓身為黑道中人,常常受傷,這點倒無需謝傅多費言語。
深夜時分,漁船才在某處山腳停靠,船夫大喊一聲,岸邊有人迅速亮起火把,頂著小雨迅速靠近過來,火把在小雨中時暗時明,勉強不熄,卻是用衣服纏起來臨時做的,這絲光亮讓身處黑暗的眾人安定了許多。
謝傅沿岸橫望,隱隱約約還有不少光亮,這些光亮在漆黑中卻尤為顯眼,原來并不止有他們一只漁船,陸陸續續還有好幾只漁船沿著山腳在別處靠岸。
水災發生之后,周圍幾個鎮子的漁船成了救援工具,打漁為生的漁民成了救援主力,只是這些漁船又能救得了多少人。
憑借著火把微弱的光亮,那些個婦人孩子動作緩慢的下船著地,謝傅丟棄木頭,迅速往岸邊游來。
方圓的聲音傳來:“謝大哥。”伸出一只手把還在水中的謝傅拉上岸來,目光卻是一直鎖定在謝傅的身上。
謝傅剛剛上岸,就在岸邊的一塊謝傅剛剛上岸,就在岸邊的一塊shi泥地躺在下來,只想這樣躺到天荒地老。
一天一夜,沒吃沒喝,又是大雨又是泥石海,又是巨浪又是瀑布,一天一夜卻似經歷了幾天幾夜,可真不容易。
方圓呆在謝傅的身邊,一言不發,看著謝傅,嘴角一直掛著笑容,直到這時,他們才算脫離危險,他們都活了下來。
水災發生后,馬安鎮周圍幾個鎮子的人紛紛都躲到這橫山上來,橫山半山腰有座白龍觀,這白龍觀也就成了災民臨時避難所。
謝傅和方圓跟隨災民來到白龍觀,一眾人本以為終于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誰曾想在白龍觀大門前卻被攔了下來。
原因無非是道觀內已經人滿為患,而白龍觀只不過是一個占地數畝的小道觀,秉著先來后的原則,后來者只能在觀外呆著。
盡管道觀內已經人滿為患,白龍觀還是盡量騰出空間主動來接納老弱病殘者,只是隨著越來越多的災民抵達,對接納者的要求確實越來越嚴格。
謝傅這一眾人,除了他是個男人,均是婦人孩子,看著那些婦人或抱著孩子,或孤身一人爭擠著要進入道觀,謝傅卻是很自覺,遠遠站著,聽候安排。
拿著火把領路的漢子是左右為難左右衡量,最后選了六個人最需要照顧的進入道觀,這一眾人基本都是婦人孩子,居然還有一大半也被攔在觀外,那些被拒之門外的婦人對此十分不滿。
有的不服從安排一定要擠進去。
有的說自己的親人在里面要進去團聚。
有的說自己的孩子病了……各有各的理由,無非就是要混進去。
這種私心是可以理解的,像謝傅也希望方圓能進入道觀,但這一次他沒有替方圓去爭,畢竟相比之下,方圓不算是弱者了。
領路的漢子再三解釋,說在道觀外也是一樣,他會照顧大家的,會給大家準備吃的,避免挨餓。
隨著道觀大門無情的關閉,這小小的sao動才得以停止。
方圓突然神秘的對著謝傅道:“你跟我來。”說著帶著謝傅走到一處道觀外的圍墻邊,“我有辦法帶你進去。”
謝傅一訝,只見方圓輕輕一躍,人就立在一丈多高圍墻之上,旋即又跳了上來,“來,我先托你上去。”
謝傅笑著搖頭道:“你沒看見剛才有小孩都被拒之門外嗎?道觀內已經人滿為患,我們應該把機會讓給別人。眼下的環境已經比浸在水中好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