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傅聽出她話中怨氣,卻是輕輕一笑:“這些粗活……”
謝傅話沒說完,就被崔夫人打斷:“這些粗活不是讓李大人眼中的卑賤之人來干又是何人來干。”說著雙手握住柴刀,將木柴一并高高舉起,帶著滿腔怨氣怒氣用力朝地上劈了下去,木柴應聲被劈成兩片。
崔夫人見狀,自己也呆了,這一刀倒是挺爭氣的,沒讓自己在他面前丟臉,略顯得意的自嘲一句:“大人安排的好,你看我就是個干粗活的下人。”
謝傅輕聲說道:“夫人,你也無需這般為難自己。”
崔夫人冷笑:“為難自己?大人有吩咐,賤妾膽敢不從嗎?現在也只不過是俎上魚肉,任人宰割。”
謝傅心中莞爾,“你就盡情發泄吧,你都干起砍柴的粗活來,我難道就不能讓你好好發泄一下。”嘴上輕輕應了一句:“夫人言重了。”
“言重了!又不是你死了丈夫!又不是你受人欺辱。”
崔夫人說著突然轉身,眼神冷冷看著謝傅,眼角的濕潤早已偷偷抹干,嘴上冷笑道:“大人還覺得我言重嗎?”
好幾次的交鋒,都敗在李大人一張利嘴上,難得這一回李大人理虧,崔夫人卻是得理不饒人!卻哪里知道謝傅是讓著她,讓她發泄情緒,要不然就算有一百個理,依然要嘴上慘敗。
崔夫人又拿起一根柴,雙手握刀狠狠劈了下去,這一下卻是原形畢露,劈不開了。
越是劈不開,崔夫人越是非劈開不可,一下兩下三下……就是要劈給這位李大人看,就是要爭口氣。
謝傅靜靜看著,劈柴卻不是崔夫人這么個劈法,她力氣又不夠,每一刀落的位置又不同,根本就是白費力氣。
終于崔夫人在最后一次落刀,手上的柴刀脫手掉地,渾身大汗淋漓,氣喘吁吁,雙手不知道是酸麻還是疼痛一直微微顫抖著。
謝傅這才走過去撿起柴刀,有些于心不忍的掃了崔夫人一眼,崔夫人把手放在背后,昂著頭看向謝傅,一副不用你可憐的表情。
謝傅笑了一笑,倒是挺倔強的,蹲了下來,撿起她剛才劈不開的那根木柴,似乎沒有使什么力氣,木柴卻一下就被劈成兩半。
說來卻不是什么光榮的事情,他好廚藝常入廚房,這劈柴的事也沒少干。
崔夫人見狀有些吃驚,很快卻認為是自己已經劈了好幾刀的緣故。
謝傅很快就讓她明白什么才叫做劈柴,又撿起一根又是一刀劈成兩半,一刀一根就不用再劈第二刀,很快這一堆柴就被他給劈完了。
崔夫人有點意外,想不到他堂堂一個大人卻也懂得劈柴,而且明顯就是很熟練。
謝傅笑道:“以后這種粗活,夫人還是少干為妙,白費力氣。”
崔夫人譏誚道:“這種下人干的粗活,大人做的來難道以為是了不起的事情嗎?”
謝傅哈哈一笑,“可夫人卻連下人干的粗活都干不了,豈不是連個下人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