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跪下,自打耳刮子!”李長柄凌然立在臺階上,一腔怒焰,字字盛怒。
“噼……噼……啪……啪……”仆人們低頭站著,聞聽到怒聲,嚇得連忙跪了下去自抽耳刮子。
“不響——”
“噼……啪……”
看到這陣勢,嚇得連各房的丫頭婆子連忙后退,也跟著跪了下去。看見下人們一個個唯命是從的奴才相,李長柄更氣了,干脆一扭身又回到屋里去了。老太爺走了,老太太蘇氏忙趁空打發一旁詫異至極的兒媳婦們回去,然后和兒子們一起又回了大廳。盡管看見兒媳婦們往各房去了,她還是擔心她們多嘴多舌說出去什么……
女人們又好奇又不敢馬上追問,就相互看看,慢慢挪到上房的旁側的游廊上,遠遠的瞅著下人跪在地上打著耳刮子,彼此小聲的探問。就連被人暗暗稱為“千針菩薩”的任氏這位長媳婦和一心只在女工上的四兒媳婦景氏也在長廊里走走停停。景氏并不像往日里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兩袖清風而去,實在更讓人詫異。
韓氏收起她往日的爽亮的嗓門,壓低聲向妯娌們宣布了一句用不著宣布的廢話:
“看來,家里出大事了!爹正氣得夠嗆呢!”
“大事……是什么大事?”賈氏一臉疑惑,聽韓章姁這樣說,忙湊過臉來探問究竟。
韓氏一臉不在乎的搖搖頭。季氏忙見縫插針道:
“喲,家里的那些人精都不知道,常人又有哪個會知道!”
賈氏聽得頓時變了臉色。
任氏看見賈氏那張白粉面孔,在廊上的紅燈光下忽爾有些紅紫,心中不由得暗暗好笑,希望這季氏也從賈氏這得些“回報”。任氏雖然希望妯娌們“熱鬧”起來,自己卻穩站在那里,一言不發,白胖的臉上卻絲毫看不出變化的跡象。
景氏也想要問問什么,一聽這話似乎很不善和起來,忙往后退了幾步。但韓氏并在乎這些,大氣的支使站在最外圍的任淑賢的丫頭紅兒:
“紅丫頭,去叫一名跪在那兒打耳刮子的小廝來!”
紅兒聽到韓氏的吩咐,抬頭看了任氏一眼。任氏表情冷淡,一言不發。紅兒低下頭,朝后挪了挪,緊緊的靠在任氏身后站著。季氏見狀,心里暗暗苦笑韓氏蠢:大房里的調理出來的丫頭,比別房里的主子還精明,支使她們,這不是自找難堪嗎?
韓氏支使不動別房的丫頭,也不覺得面子上有什么過不去的,就自己親自去。女人們在原地等待著消息,各自無語。韓氏并沒讓眾人久等,不多時就回來了。她一擺手,依然滿不在乎的說:
“一個都叫不動,且全都把嘴巴子閉得緊緊的。算了,我們回去吧!”
等待中的這些人反倒希望她不要走。但她卻無所顧忌,也不再急巴著想知道今天這場景究竟是怎么了,一個人揚風而去。
女人們見探聽不到什么,再站下去怕是要落下口舌,也陸續也離開回去了……
李長柄仍然不解滿心怒氣,對跪在跟前的李忠道:
“去李昌、李福、李誠和李安叫上前來,再打一頓!看他們還敢不敢懈怠!跟著去一趟學校,人去了哪里竟然不知道了!要他們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