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嚨再次哽咽,伸出雙手,嗚咽的擠出四個字:“我,不,甘心……”
說罷,伴隨著第三道雷鳴電閃,驟然垂下腦袋雙手。
洞府,完全開始坍塌,蕭瓏微微閉了雙眼,使出誅仙步,如幻影一般,在密集紛亂的碎石中破空而去。
她完全暴露在風雨雷電中,飛身半空,震驚的望著四周,這還是她熟悉的罪人山嗎?只見罪人山四周的茫茫大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上侵蝕,浩蕩無邊,崖壁的李耳像也灰飛煙滅。
罪人山,要淹了。
她疾速奔回玉虛宮,遠遠便見玉虛宮煞氣籠罩,她暗叫:“糟了。”
待她趕到玉虛宮時,只見玉月身受重傷,依舊拼勁全力保護戰斗力低弱點紅魚,在同煞氣相斗。
她反轉雙手,飛身而起,一掌破空橫劈,瞬間地裂雨碎,濃郁的煞氣被劈出一道透亮的裂縫。玉月見勢,帶著紅魚飛身而出。
蕭瓏再一跺腳,地上枯枝雨葉猶如有生命力般飛起,對準煞氣爆射而去,將他們驀然打了個混亂。
而此時,大海已然淹沒到玉虛宮腳,猶如一頭巨大猛獸,輕而易舉的吞噬著罪人山,同時,也在吞噬著昆侖峰,自此,昆侖山正在進行一場天地大洗牌了。
“紅姨!”
蕭瓏叫道,紅魚會意,瞬間化為大魚,載起蕭瓏玉月,冒雨躍入波濤洶涌的海面上,起起伏伏,張開“雙翅”,迅游而去。
雷電黑云,海天相接,一次又一次的劈入大海深處,有時一道,有時一次三道,十道,甚至上百道天雷直劈入大海。
紅魚在海面上驚恐逃亡,而海中,無論是法力高深,還是法力低微的生靈皆驚懼的上竄下跳,尋找安全所,完全忘了誰是誰的天敵。
這是一場天地大災禍,天災不可擋,罪人山,帶著玉虛宮完全沉浸在了浩蕩無邊的海底。
紅魚不知逃了多久,晃晃蕩蕩的在海面上,直到精疲力竭,再也撐不住,失去了意識,而蕭瓏玉月亦同樣,身體不堪重負,迷迷糊糊昏睡而去。
正是夏日炎炎,毒陽四射,鳴蟬伏蔭,犬吠人息,漁父停槳躲船蓬,樵夫脫帽眠綠蔭。
“傅梧樂,你確定要獻出伽藍琴幫住那幫老兒開乾坤臺?他們一看就未安好心,個個打著自個兒如意算盤,誰知開了六界之門他們會如何,依我看,八成是自相殘殺,拼得個你死我活罷了。”
木焰擦著額間汗珠,眉毛鼻子都快皺在了一起。
擰開水囊,遞給身旁的傅梧樂,他接過水囊,結果只倒出一滴水,給了木焰一個白眼。
無奈攤手:“一邊涼快去,有你這個蠢的跟著我,我不被熱死也被渴死咯。”
他解下腰間酒壺,仰頭便是倒,酒滴在陽光下散發出清透的光芒,酒氣伴隨著熱陽四溢。
他笑道:“人生有酒須當醉,一滴何曾到九泉。好酒。”
傅羲,字梧樂,三歲喪母,五歲喪父,他便被托付給一位聲明顯望的木醫師,江湖皆尊稱一句木神醫。
十五年間,不知是何因由,木神師對他百般呵護,卻不收他為弟子,連外門弟子都算不上,他充其量不過是木神醫身邊打下手的童子。
因此在背地里他沒少受嘲笑和諷刺。
他眉眼天生帶笑顏,即使是怒,你也不覺他發了多大脾氣,耍了多少性子。
便是這一句無奈之話,亦是叫旁人聽了,見了皆是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