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山麓的一處小石洞口有微微火光流動,傅羲拎著一只肥肥胖胖,拔毛洗凈的野雞回來。還未走到洞口,便聞到一股奇怪的腥味,借著月色看去,地上有雜亂的鳥羽同未干透的血液。
越是接近洞口,腥味越弄,隱隱間還夾雜著一股子焦味。他加快步伐,一看,只見一個瘦瘦的身影坐在火堆旁默默烤著一個黑乎乎的玩意兒,在她一旁還堆著一堆滿是血腥的生肉,以及黑乎乎的碎骨頭,顯然已經吃過一頓了。
一只白兔默默的蹲在一旁,一面吃著外黑里生的肉,一面全神貫注的盯著還在火山烤的另一團一坨黑肉。
他頓時僵住了身子,一時苦澀涌上心頭,他知道她不同于普通人,只是她以前究竟過的什么日子,難道都是吃這東西長大的嗎。
他整理好心情,笑容滿面的走進去,深深的吸了一口鼻子,笑道:“好香啊,這是給我烤得嘛。”
蕭瓏將正在烤的黑肉遞給傅羲。
傅羲并未接,指著她身旁未洗凈血的鳥肉,委屈道:“太少了,不夠吃,這些我全要了。”
蕭瓏撇了他一眼,說了句“好”便到一旁假寐去了。
傅羲頓時傻了眼,就這么同意了?他無奈的搖搖頭,拿出自己的絕世大招——廚藝。
約莫一刻鐘,整個洞內那是飄香四溢,叫人垂涎欲滴,那香味叫吃飽了的人也忍不住再吃兩口。玉月早拋下了那團又黑又腥的肉,流著口水看著金黃金黃肥雞,那眼珠子,和掉來了沒什么區別,崇拜的目光流露無疑。
話說它自從跟了蕭瓏和紅魚,從沒吃過什么好玩意兒。
當然,沒跟她們之前,吃的更不是什么好玩意兒,就差吃土了。
“好了。”
玉月聽到這兩字,整個兔身都要趴上去了。
誰知傅羲只掰給它一對雞爪子,笑嘻嘻道:“嘗嘗,味對不對?”
玉月才不管那么多,雞爪子也比那坨看不出什么玩意兒的肉好吃。
傅羲只見這兔子壓根吃的不吐骨頭,他滿意的點點頭,這才掰了一對雞腿給早就被香的睡不著的蕭瓏。
他笑彎了眼:“將就著吃,將來我給你做更美味的。”
蕭瓏看了看他,仔細觀察,確認他沒下毒,也不再矜持,冷漠的說了句謝謝,這才接過一對肥雞腿。
蕭瓏很是把持的住,雖說早被香味勾起了了饞蟲,面上卻是不動聲色,明明這外酥里嫩的肉香味刺激的她味蕾很興奮,卻任何人保持著她十幾年來最得體的進食禮儀,食不言寢不語。
或許于她而言,這些在宮廷中天生帶來的習慣是她唯一能夠同那里聯通的地方,是她唯一能夠不讓自己變成野人的習慣。
傅羲對她愈發好奇,他調侃道:“小魂,你身上究竟有什么寶貝,竟叫琵琶牧牧動用一身修為制造幻境?”
蕭攏待完全咽下嘴中食物,這才道:“為何是一身修為?”
傅羲道:“因為它是鬼,制造幻境要以鬼魂為代價的。還記得在最后關頭么,百鬼說是要挖你的心。
憑我對批琵琶牧牧的了解,它一生的執念只有琴古主,琴古主在百年前自焚墜入十八層地獄。
那么,讓它拼盡鬼魂之力也要得到的東西的作用只有一個。
那就是……你的心臟,能夠復活琴古主!”
蕭瓏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不知在想什么,莫莫的品嘗美食。
傅羲也不管她回不回話,反正他習慣了,寡言少語,冷若冰山,說的不就是她嗎,他只好默默的嘆一口氣,認了。
他又遞過去一對肥厚雞翅,嬉皮笑臉道:“好好好,我錯啦,我胡說八道。小魂,別說,你還真兇,我都看見了,在幻境中殺人當真不眨眼。
唉,你說我一學醫的,不喜殺人,但我們又是共患難的好友,嗯,怎么辦呢?”
傅羲并不指望蕭瓏回復他什么,他忽然打了個響指,笑著:“有了,以后你殺人,我救人,絕世雙驕啊。”
說時遲那時快,蕭瓏不知怎的,忽然臉色變冷,一對雞骨頭直直飛向傅羲喋喋不休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