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羲立即避去,驚魂未定的拍著胸口,道:“哎呦,我的大小姐,幸好我避的快,這雞骨頭可是要嗆死……”
“閉嘴。”蕭瓏冷聲道,十三年來,她還從未見過如此聒噪之人。
傅羲一副你打我跑,無法奈我何的欠揍模樣,仍喋喋不休道:
“依我看吶,你的心就同那二十四節氣一般,明明可以立春驚蟄,春雨吐芬,小寒芒種,翠郁白雪,為何偏要做出一副我欠你一座金山樣的殺人狀呢?好歹也吃了我一對雞腿,一對……誒誒誒,別打,雞翅。”
蕭瓏面目表情的盯著他:“多說一句,挖出你的心。”
傅羲打了個哆嗦,忙拱手道:“女俠饒命,女俠饒命,開完笑開玩笑的,那陰晴不定的二十四節氣是我是我才對。
你啊,是二十四節氣中的……嗯……白露。水土濕氣凝而為露,秋屬金,金色白,白者露之色,而氣始寒也。
我想,無人比你更適合白露了。”
傅羲見她依舊沒鳥他的意圖,便轉移話題道:“兒時聽父親說山的那邊有海,那海的那邊有什么?”
蕭瓏:“……”
他知道她不會回答她,便自顧自的說:“我猜啊,海的那邊定有同你一般的美人。”
他以為蕭瓏又不回答他,沒想到聽到一聲冰冷的聲音:“有妖。”
他一時未回神,這才問:“呃……有我好看嗎?”
蕭瓏道:“你更丑。”
傅羲垮下臉:“妖吃人嗎?”
蕭瓏冷漠回道:“我吃它們。”
傅羲生無可戀道:“大小姐,妖肉好吃嗎?”
蕭瓏淡淡道:“你可以試試。”
傅羲憋著嘴:“我沒妖肉吃啊……”
蕭瓏冷笑:“現成有一個。”
正在啃雞骨頭的玉月渾身僵住。
傅羲笑著:“終于多說話了,以后就要同這般,多說話。”
蕭瓏靠在墻邊閉上雙眼,冷哼了句:“無聊。”
說罷,對面便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傅羲輕輕的將火熄滅,黑暗中,他撫摸著腰間潔白無瑕的貝殼,腦海中又出現那抹夜夜在夢中見到的白色身影,怔怔失神,忽然輕聲問道:“你在那過的好嗎?”
給他的是均勻呼吸聲,并未有任何回答。
傅羲忽然低低笑起來,對睡熟的蕭瓏輕聲道:
“蓮魂這個名兒不好聽,煞氣了些。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今后就叫你央央,如何。
不回答就當你同意了,央央,央央……”
他解下外衫,罩在她身上,低聲說著:“這幾日是真的累了,好好睡一覺吧。”
第二日,待蕭瓏醒來,黎明的曙光直射進來,除了身上一件潔白無瑕的白衫,地上一堆燃燼的火堆和一只熟睡的白兔,什么都沒有了,連昨晚吃的雞骨頭也被清理干凈。
只有地上劃出一道淺淺的行書:急事,先行一步,有緣江湖再見,央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