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監寧川是跟著京城守備巡防營組長花彪的慘叫聲找到邢嚴府上的五小姐的。
事發前,花彪在閣樓上喝酒,就聽那樓下有一男一女吵架,順勢看起熱鬧來:
“他若是有麻煩,我讓我爹殺了你!”
緊接著看見前日與自己喝酒的張才挨了一個小姑娘一巴掌。
花彪正要嘲弄張才一番,卻看見張才袖口露出匕首,面色冷白。
倏忽間,一個人搶過匕首來道:“閃開,讓我來!”
花彪頓時冷汗連連,暗自驚道:“皇上?”
小姑娘連連躲避皇帝,稍稍招架不住,蹬門直上閣樓,一腳踏進花彪的酒碗里,酒泥四濺。
皇帝緊追而來,匕首橫空劃過,小姑娘直接踹倒花彪,一腳提起板凳,將匕首打落。
匕首扎在花彪胸前,皇帝直接拔出,看準小姑娘腰帶,輕輕一割……
小姑娘急忙剝了花彪的外衣,瞬間將全身裹住,不叫露出內衫來。
皇帝就將小姑娘提溜著衣領子,飛身下樓,將她拍在路中央了。
樓上傳來花彪哭嚎不止的聲音。
眾人圍觀著,對著樓上指指點點,又看著樓下路中央的姑娘同情萬分。
“打群架呢,小姑娘從二樓摔下來沒哭,京城守備花彪嚎得跟狗一樣,嘖嘖……”
皇帝拿著一把草籽塞住五小姐的鼻孔,塞住她的嘴巴,嘴里罵著:“皇后豈是你妄言的?敢拿皇后和你比?膽子挺大啊……”
大太監寧川聞訊趕來,看了會子熱鬧,咧著嘴笑:“皇上,這事兒怎么說……邢嚴夫人就找她呢,這是邢嚴府五小姐,都找冒煙兒了,也沒找著,結果在這呢。”
皇帝回頭丟了一句:“大理寺卿邢嚴的閨女?可不如她爹。捆到宮里去,讓邢嚴親自來領,就說……朕看不慣。”
……
邢嚴夫婦看見五小姐,邢嚴夫人驚喜道:“寶貝兒,你去哪了,你爹和我都急死了,哎?你怎么被綁著了?是不是那個渣郎又欺負你了?”
五小姐此時自是不敢言語了,低了頭,剛要裝哭,皇帝指著五小姐鼻子罵道:“憋回去!”
皇后溫柔地笑道:“邢大人,邢夫人,令愛無事,只是令愛的心上人已娶他人,令愛傷心過度,便發狂了。”
邢嚴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來:“呃……她這脾氣一上來就愛打人……都是臣寵壞了,這……沒傷著人吧?”
“朕今天甚是看不慣!哼。”皇帝指了指小太監張才的臉。
大太監寧川扭了扭徒弟張才的臉,不做聲。
京城守備巡防營組長花彪躺在擔架上,胸膛包扎的地方向外洇著血。
邢嚴夫婦二人目瞪口呆,皆不言語了。
五小姐見眾人不作聲,心里憤急,脫口而出道:“事情已經這樣了,任憑皇上處置。”
皇帝看了一眼五小姐,想了想朝中新來的朝廷杠精——
——日日廷諍,勤“上封事”,“天子十罪”,日日諷諫,不如給他找點事做——
——把五小姐賜嫁過去,讓他頭疼一輩子:“方才見邢嚴府上的女兒如此恨嫁,朕即刻賜婚!”
皇后心里一咯噔:“賜婚?不知皇上要賜婚哪家兒郎?”
“不如就賜婚新科狀元靳登科吧。”五小姐一急。
“新科狀元靳登科?對對對,就是那個杠精,朕就是此意。”皇帝自是滿意。
皇后看了一眼皇帝,溫柔地報以一笑:“五小姐先不要急,本宮和皇帝商量商量,再做決定。本宮乏了,你們先回去吧。”
“臣等告退!”
……
待眾人散盡。
皇后收起溫柔顏色,面露愁容難展之態:“皇上,這婚萬不能賜,這里頭扯著幾門子的事兒呢。”
皇帝一下子仰躺在龍椅之上:“完了,朕是不是又給皇后惹事兒了?但朕就是煩那個靳登科,最煩的是他的嘴!”
皇后溫柔地笑著:“寧川,去告訴靳大人,把賜婚這件事照實說一遍,靳大人若是聰明,定會離開京城。”
說罷,皇后又耳語一番:“你且先去,張才挨打,本宮必會找機會補償。”
大太監寧川一聽,心中一暖,當下找機會悄悄地溜了出去。
皇帝摟著皇后親了一口:“皇后,朕愛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