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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小姐薄唇一翹,彩蝶云袖輕撫繡毯,恭恭敬敬地拜了個禮:“臣女邢景鴻拜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你今日倒是知禮。平身吧。”
“臣女聽聞賜婚,心中自是歡喜。”
“當日,你為什么毫無預兆,點選靳大人做你的夫君?本宮想聽聽你的理由。”皇后一聲嘆息,輕輕放下手中的玳瑁盞。
五小姐一愣。
“皇后娘娘,今日叫臣女來,不是因為賜婚?”
“本宮無能為力,說服不了靳大人,靳大人乃朝堂棟梁,他自是不同意,這賜婚還需慎重。”皇后的眼里閃過惋惜。
五小姐心中的歡喜隨著透過窗欞的斑駁日光一點點消失……
……
“皇后娘娘,臣女明白,那些才女們,背地里都嘲笑著臣女的莽撞,空有一幅美皮囊,臣女臉皮厚,不在乎!可臣女自小仰慕的那個人,也嘲笑……所以,臣女當日選定了靳登科,確實不是因為喜歡,而是一時之氣……”
“哦?本宮倒是想聽聽。”
“皇后娘娘,聽不如看,不如宮中何日有賞花會或者詩會,召齊眾人,自會理解臣女的私心。”
……
午時。
沉香木榻四周掛著鮫綃龍紋寶羅帳。
朱色海棠爐內香霧層染,瑣窗外,暖風微醺。
皇后靠著抱香枕,稍蓋著鳳身香衾。
“吉慶,你怎么突然想起來辦什么才藝會,嘰嘰喳喳的都是女人,朕不去了。”
天隆皇帝抖著龍袍上的水,隔著屏風和皇后說著話兒。
宮女們忙著拿換洗龍袍沏茶,張才給皇帝摘著玉冠。
“阿嚏——”
“皇上,看您今日龍體欠安,過陣子再說吧。”
“吉慶,那個顧宮人怎么就不會劃船呢?劃著劃著船就翻了,真掃興。阿嚏——”
皇帝更衣完畢,緊趕著歪倒在榻,喝了口熱茶:
“舒坦!還是寢宮舒坦!”
“顧宮人是吳郡世家嫡小姐,怎么會劃船呢?臣妾聽說她的琴藝可是一絕。”
皇后撿拾了皇帝的襪子,手指尖捏著遞給了宮女,“拿下去。”
說罷,又在小宮女跪呈著的銅魚云紋龍盤里洗了洗手,拿了帕子凈了。
“狗屁琴藝,朕聽得都快睡著了,還不如皇后唱的《D-F-C-JD》呢。”
……
顧宮人的失寵在后宮掀起軒然大波。
……
冷宮。
靳老夫人看著日頭漸漸西沉,嘆道:“除了腳臭,沒有一處像他皇爺爺!吳郡顧家嫡女若是在宮中有一席之地,顧家宗主必然將江東三十一縣隱藏財力拱手奉上,天隆朝鰥寡孤獨之民貧弱便立刻解決。一解我天隆朝內憂啊!”
“靳老夫人,朝中大臣何嘗沒有考慮到這一點,可惜,皇上就是皇上,寵誰,愛誰,咱們可管不著。”薛宮人撿了個糖漬的梅子,許是酸倒了牙,哎呦著喝了口茶。
“皇后那個狐貍精,沒有她穩控六宮前朝,還真不行!那個蘭妃,我看著更是個兩面三刀的蠢貨!”靳老夫人連忙倒了些不涼不熱的溫茶來給薛宮人漱口。
……
六宮新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