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花只當她是舍不得跟倆孩子分開哭的,畢竟兒媳婦平日里就喜歡哭,又那么喜歡孩子,要分開一段時間不哭才是不正常。
于水生開車送穗子去機場,穗子特意帶了個墨鏡,身上穿得也是非常休閑,任誰看都像是旅游去玩。
她自以為騙過了所有人,直到于水生把車開到了銀行。
穗子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她現在心里亂糟糟的。
等了很長一段時間,四爺抱著個紙袋子回來了,隨手丟在副駕駛,什么也沒說。
送穗子到機場,穗子拎著箱子下車。
這會的機票需要工作證明,需要提前申請,穗子著急走就找了老爸的秘書,走了個快捷通道,拿到的機票都是手寫的,上面有她的姓名和航班號。
于水生接過穗子的挎包,把副駕駛上的紙袋子塞進去。
穗子這才看到,紙袋子里裝了好幾捆鈔票。
“爹,您這是”
“拿著,借你的,回來再還我。”
穗子一驚,公公是看出什么了
“你媽和你娘我不會說,放心去。”于水生掏出煙盒,從里面掏了根煙咬上,隨意地揮揮手,示意穗子快走。
這就是老于家的男人,總是能把很大的事用非常輕松的態度表達出來。
穗子抿了抿嘴,堅定地點頭。
“我和敬亭會帶著利息還的。”
“嗯。”
穗子轉身,面對于水生時還是張笑臉,轉身的瞬間眼淚就已經掉下來了。
于水生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鐵根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氣。”
四爺幾乎很少贊美別人,從他嘴里說出來的表揚,分量絕非一般。
穗子不敢多待,匆忙進了機場。
穗子不敢揣測他知道多少,四爺這人本就深不可測。
這會安檢非常的松,連大茶缸子都能帶上飛機,也只是象征性的問了穗子幾句,很快就上了飛機。
穗子的座位靠窗,她沒有心思打量此時的飛機與后世的區別,靠在椅子上閉著眼流淚。
她身邊的座位有人來了,穗子也沒有心思看,就這樣沉浸在自己悲傷的世界里。
飛機升上天空,穗子戴著墨鏡閉著眼掉眼淚。
空姐開始分發食品,到了穗子這,她擺擺手示意不需要,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坐在她身邊的男乘客低低的說了聲謝謝,穗子只覺得有點耳熟,也沒有心思看人家,心里掐著表算落地時間。
旁邊傳來澹澹的香氣,這男乘客身上有一股很好聞的味道。
不是精油和化學品的那種香味,像是檀香燃燒后沾在衣料上散發出來的氣味,不具有攻擊性,特別澹,要近距離才能聞到。
如果是平時,穗子一定很好奇地看幾眼,這年代懂這種復古高雅愛好的人可不多。
可這會穗子心里惦記的全都是于敬亭,根本沒工夫看。
可能是這股檀香的味道具有安神效果,穗子靠在椅子上迷迷湖湖睡著了,耳畔彷佛傳來一聲澹澹的喟嘆。
睡著的穗子沒看到的是,邊上的男人掏出手帕,輕輕的擦掉她臉上沒干的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