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變得安靜。
顏清小憩一會兒,起來洗漱先到小院那頭把需要采購的器皿和用具的清單交給康寧,再提及義結金蘭一事。
“兄長,八月初一是個好日子,你看如何?”
康寧早就翻過黃歷了,只是沒有合適的時機開口,現顏清主動提起,他不禁眉開眼笑,把單據收起來后,拿出放在柜子下層的黃歷打開八月一日細看,是為黃道開日,比他原來選的七月二十八日更好些。
“今日都七月二十六了,為兄得好好準備一下。”
他卻是突然想起一事,自己父母遠在千里,書信告知即可,問題是顏清這邊高堂尚在,又是官宦人家,是不是需要征得他們同意方可?
“清妹,你是不是得抽空回顏府一趟?”
明知顏清對顏府上下很是抵觸,康寧說得婉轉。
顏清倒是真的忘了這茬,她本身是江湖兒女,那時無父無母,現時亦然。
顏父尚在,但公差未歸,假情假意去告知楊氏一聲?大可不必。
“我覺得我們兄妹先行結拜較好,方便我住在兒,等我父親回來再稟報與他。顏府不必回去,回了我可能出不來,兄長以為如何?”
康寧微微一嘆,終于問出心中的疑慮:“能告訴為兄,為何有家不歸嗎?”
他打聽過顏府的事,知道一些牽扯甚大的流言,可內里的真相又怎能以流言作準。
顏清慎重考慮后,才徐徐道來:“發生在我身上的禍事,癥結可能是因我幼時不太爭氣,有厭世情緒,被人利用。引發這一連串禍事的點則是有人在錦陽殿下面前中傷我,累我落湖,期間歷經生死,雖被趙捕頭所救,回府后還是一度游走于黃泉之間。”
“若是旁人恐怕已經一去不返。我前往連溪寺亦是逼不得已,但因禍得福,學了不少知識。若然回府,很可能會成為籠中囚鳥,每日等人施舍。”
“最主要的是我已非清白之身,許過人,退過親。母親死后,財物盡在他人手中,在巨大利益驅使下,我極有可能再次遇險。”
“我現在沒辦法面對那些內宅層出不窮的手段,更兼外頭的權貴打壓,或許以后我足夠強大,才能奪回我母親留給我的一切,讓自己活在光明里。”
顏老太太想害她性命一事,她無法往外說,即使對方是生死交情的康寧。
對不起,其實我是黎洛。
她在心里默念,更無法向外人道。
康寧被顏清那句“已非清白之身”刺痛,甚至明白了她非常隱晦的暗示,若然回到顏府,老太太定然再以婚事逼她就范,下回該如何,下下回呢?
眼下能避得一時算一時。
“清妹,婚姻大事莫急,將來為兄給你相個好夫婿。”康寧非常痛心,笨拙地安慰顏清。
“兄長管好自己就行,指不定我獨活更好。”顏清佯裝不滿,她現在對男女之情根本沒絲毫感念。
康寧尷尬地咳了幾聲,他都二十有六了,還沒成家,確實沒資格這樣說。